嘴角勾笑,他又拿來另一幅展開。雨幕朦朧,行人奔走,水珠滴落,他手撐一把油紙傘站在一處,白衣整潔,身姿挺拔,嘴角卻溫柔含笑,目光靜靜看著前方,初看這幅畫時他自己都被畫上的人震驚了。
原來,他也有這麼柔和的時候......
第三幅畫展開,紅日初升,海天一色,他站在甲板上眺望遠方,一身金線黑衣,金簪挽發,麵容沉靜,目光悠遠,通身氣質與穿白衣的他截然不同,看角度應是從右後方畫的。
接下來的每一幅畫他都悉心打開,每看完一幅就定在空中,而後淡定打開另一幅,越看越是滿意,越看越是心喜。很明顯,所有畫都是按照時間線來的,從他們江南初遇,到一起去藥靈山,再是藥靈城,而後沿路行醫,在海邊小鎮和好,去到西海,而後是長留,再是最後那座城......所有的畫地點都不一樣,用心程度也有區別,依照他的判斷,應該都是近一個月內畫的,畫中的他神情不同,姿態不同,角度不同,穿者打扮也不同,不過......最用心的一副應該是他穿黑衣戴金冠那次。
所以......
他拿著最後一幅畫,轉身湊近某個正在裝鴕鳥的小徒弟,偏頭笑看著她的小臉,低聲問道:“小骨很喜歡我穿黑衣?”
憶及那一次,她似乎還犯了花癡主動親近他。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花千骨一把捂住耳朵,腦袋一低直接連臉不給他看。
白子畫看了她片刻,緩緩勾唇,畫軸一放身體一傾,直接低頭擠進她直直垂落遮住臉的發絲中,任憑帶著暗香的柔順長發拂過他的臉龐和肩頸,以雙手撐被引頸仰首的姿勢強勢吻了上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她的唇上。
花千骨身體一僵,眼睛刷一聲睜開,想都沒想就要推他,卻不防身前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束在身後,上身緩緩支起,越吻越用力,越吻越逼近,半點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不得已,她隻能後仰躲避,卻忘了身後就是牆壁,躲到最後直接被人壓在了牆上親。
被子緩緩落下,花千骨仰首貼牆,側膝而坐,整個人被白子畫覆蓋住,身體緊貼,唇舌交纏,就連雙手也被死死抓住,指縫相扣。身上人的動作時而輕柔時而疏狂,或深或淺,鼻翼相觸,呼吸相聞,纏綿動情的吻著。花千骨被吻的雲裏霧裏,剛開始還在掙紮,但隨著白子畫一聲低沉動情的“小骨”在耳邊響起,她整個人瞬間被迷得七暈八素,像是突然回到了數百年前仙魔大戰的前夕,那時他也是這樣溫柔地吻著她,低聲喚她的名,哪怕是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做出來的,卻依舊讓她心動。
她曾以為終其一生,那樣的記憶隻會有那一次,也隻那一次就夠了,上天斷不會再見她可憐救贖於她。可現在......同樣一個人,同樣一個他好端端在她的麵前,記憶盡在,神誌清醒,卻全身心溫柔眷戀地吻著她,戀著她,愛著她,那樣清冷淡漠的一個人,竟然可以動情到這個地步,那些畫當真讓他這麼高興?
到底是他醉了,還是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