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畫?千骨?
小千骨覺得這兩個名字好熟悉啊,可又不清楚為什麼熟悉,她想了一會兒很快就接受了,隨後咧嘴靠近白子畫,小鼻子聳了聳,像偷腥的貓一樣撲進他的懷裏,鼻息間滿是沉靜醉人的冷香,仿佛置身雲朵上,清爽又飄逸。
小丫頭動了動腦袋,可勁的蹭 ,越蹭越滿意,越蹭越開心,她若是有尾巴的話,此刻定然是翹起來的。
被大占便宜的當事人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奈何碰不到小丫頭,他便隻能一動不動蹲著,盡職盡責充當人形抱枕。小千骨前前後後抱了他足有一刻鍾,隨後嬌憨抬頭,無神的雙眼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臉,但無論怎麼瞧眼中都隻有茫然不見五指的黑,那迫切想看見的人隻能是腦海中一個模糊大概的輪廓,始終與真實搭不到邊。
嗚嗚,她想看他 。
白子畫正思考著怎樣才能觸到懷中人,卻不想胸前忽然熱熱的,他疑惑低頭,卻發現花千骨不知什麼時候竟哭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杏仁眼哭的紅紅的,眼圈全是淚水,緋紅小嘴也隱忍的抿著,卻讓她看上去更加無助可憐。
曾經的花千骨生而無淚,哪怕心裏再難受都擠不出一滴眼淚來,白子畫有生之年裏唯一一次見她哭,還是數百年前的仙魔大戰上,血淚流出,山崩地陷,人間足足下了數月的血雨。可如今,仍舊擁有神之身的女孩卻能無所顧忌地哭了,白子畫想:許是與她前世經曆有關罷。作為神的她選擇犧牲自己拯救六界,而今重來一次雖說仍要遭受逆天而歸的懲罰,但終能卸下身為神祗的職責,不必一次又一次犧牲自己,世世背負天煞孤星的命數......
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白子畫不忍懷中人默默哭泣,於是忙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想拂去那嬌嫩肌膚上的淚珠,但再一次穿空了,他皺眉想了會兒,腦袋垂下試探著與花千骨額貼額,順滑如絲綢的長發隨著動作垂落在女孩臉側,冰涼涼的感覺瞬間讓她一愣,大眼睛掛著淚珠傻傻地眨了眨。
額頭那塊熱熱的,似乎還有小刷子在眉眼間輕刷,每一下都柔柔的,直直癢進了她的心底。小手好奇的伸出,入手是溫暖細膩的肌膚,輕輕一動便能摸到高挺的鼻梁和削薄的嘴唇。白子畫察覺到她的動作,順勢親了親她濕潤的眼角。
這是,在安慰她嗎?
像一朵煙花砰然炸開,絢麗的煙火眨眼驅走了暗沉沉的烏雲,將繽紛多樣的色彩親手送到她的麵前。花千骨傷心的快,恢複的也快,她摸索著環住麵前人的脖頸,毛茸茸的發頂在白子畫頸間輕蹭,覺得他的懷抱簡直是比世上最安全的港灣還要溫暖安心的地方。
小千骨沒有成人態花千骨的記憶,但對於白子畫的親近和信任卻像是根深蒂固,刻入靈魂的,她五歲的小腦袋想不到那麼多彎彎繞繞,隻知道喜歡就去抓住,傷心難受就去哭,開心快樂就要表達出來。況且,白子畫壓根沒一點阻止的意思,臉上更是不見半點不快和羞窘,這樣安心又貼心的人,她怎能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