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挑眉,還挺能忍,看來五年的蟄伏還是有點用的。
“興王破費了。”
赤雲站在一旁,心裏有些複雜,眼裏有些晦暗,他沒想到江沫竟然會替他出頭。
瀟澤走後,赤風有些不解的問:“少主,他們都活得這麼好了,為什麼還要爭?”
江沫神情認真,不徐不疾的開口:“他們有著同樣的出身、金錢、權利、地位,又都有才華、抱負、野心,又怎會甘願屈居人下。
可能是因為人的貪念是永遠都不會被滿足,得到了好的就還想要更好的。”
說完她沫突然想到五年前,她去接瀟澤時他被人追殺渾身是血,隻剩半條命的樣子,又繼續說道:
“也可能是因為帝王家最是無情,你若不是站在最高處,就隻能身處泥潭任人踐踏。
就像我們在赤隱一樣,若是不往上爬,就隻能任人宰割,誰甘願一輩子都被人壓著?”
江沫見過瀟澤最狼狽不堪的樣子,理解他的恨和他想報複回去的心態,若是她遇到瀟澤這樣的事,她也會選擇報複回去。
但她並不會同情他也不會幫他,她連自己都解救不了,那有功夫去關心別人的恩怨情仇。
兩人聞言心裏明了,沉默著不再開口,他們以為隻有看不見光的地方才會肮髒不堪,沒想到就算是生長在光下也不幹淨。
——
次日午時,賜婚的聖旨準時到達大將軍府。
江沫和趙家的人都在前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辰安王謝涎與江禦史之女江沫,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此乃天賜良緣,朕聽聞此事,龍心大悅,特下旨賜婚,準二人三月後擇吉日完婚,欽此。
“江姑娘接旨吧!”
江沫在聽見婚期是三個月後時,愣了一下,怎麼會這麼快?
“民女接旨,謝皇上!”
打點送走傳旨的公公,趙家人臉上都有些凝重,怎麼會怎麼急?
江沫才找回來一個多月,怎麼就要嫁出去了?
趙母看著這麼近的婚期,有些著急:“三個月後就成婚,嫁衣什麼的都沒準備來得及嗎?”
江沫見趙母著急,想要安撫一下她,便脫口而出:“舅娘不用擔心,謝涎說了嫁衣他會準備,不用操心。”
江沫剛說完就見趙家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臉上帶著震驚。
江沫見他們的神情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直接叫了謝涎的名字,便開口辯解。
“我的意思是說,辰安王殿下會準備。”
趙家人對於江沫的狡辯根本就不買張,若不是平時叫習慣了,又怎麼會脫口而出呢!
趙信更是大膽發言:“沫沫你跟二哥說實話,你在辰安王麵前是不是也這樣?”
趙信一問完,趙家人又都齊刷刷的看著江沫,等她的回答。
江沫見他們一臉好奇的樣子,也沒瞞著。
“嗯。”
趙信追問:“辰安王沒和你計較吧?”
江沫:“沒有。”
趙家人聞言也鬆了口氣,沒計較就好,直呼王爺名諱這可是大忌。
趙家人都清楚江沫性子雖然冷了點,但不是一個沒分寸的人。
她敢直接叫辰安王的名諱,想必也是人家允許的,但還是得注意一下才行,免得落人口舌。
想到這趙母善意的提醒:“沫沫,雖然辰安王不計較,但有規矩還擺在那裏,還是要收斂一點,知道嗎?”
江沫知道趙母是好意,便順著她的意。
“舅娘放心,我知道了。”
趙母聞言也放心了不少:“好好好,那就好!”
趙家人現在也知道謝涎對江沫是上了心的,也不然也不會如此慣著她,連嫁衣都舍不得讓她繡,還可以直呼他的名諱,這樣他們也就放心了。
一陣寒暄之後,江沫便啟程就回江家。
江父看著江沫的聖旨眉心緊促,他原本是想和周家結親的,都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
但現在賜婚的聖旨已經下來了,他也沒辦法,周家那邊隻能好好解釋一下了。
但這次他對江沫是真的不滿,這麼大的事竟然不跟他商量,就擅自做主,讓他在周家麵前丟盡臉麵,她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婚姻大事,你怎可如此草率!”
江沫看著他神情淡淡:“草率?那裏草率了?父親是不滿皇上的賜婚,還是不滿意辰安王殿下?”
現在江沫也懶得跟他周旋了,反正他又不能拿她怎麼樣!
一旁的譚氏和江夢有些幸災樂禍,儼然就是一副看戲臉。
今日江夢賜婚的聖旨也下來了,不過是在年後,不像江沫的這麼著急。
江沫隻能匆忙出嫁,她卻可以風風光光的大嫁,而且江沫的夫婿不如她的好,想想就開心。
江硯則是驚訝江沫的勇氣,連父親都敢頂撞,看來他大姐的膽子不是一般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