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渡嘴裏含著的那兩顆草莓糖是硬糖,她現在咬也不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憋了半天,跟剛坐下的新同桌憋出了一句“嗨”。

便默默地把臉別過去,開始消滅自己突兀的兩個腮幫子。

可是她的新同桌貌似並不打算放過她。

喬思渡剛把臉別到另一邊,同桌便慢條斯理地開口了:“前麵好像有某些人鬼鬼祟祟地盯著我的桌子看。”

喬思渡愣了一下,轉頭回道:“誰說我狗狗祟祟!都怪窩好奇心作祟,太想知道窩的痛桌腳什麼名字了。”

說完,臉又別了過去。

坐在前麵的兩個人豎著耳朵聽動靜,聽到喬思渡的反駁,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位大佬邊上就從來沒坐過一個人,這轉校生一上來就偷看他的書桌被逮個正著,今爺前麵甚至還發出了冷笑,質問她時,居然還死不承認油嘴滑舌。

哪怕他們剛達成了一吹就散的革命友誼,這兩位前桌還是選擇趴在前麵裝死。

“有多想知道?”今舟繼續問。

喬思渡忽然一哽,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她第二次轉回來,含糊道:“就…炒雞想知道,滿意了嗎!”

說完又轉了過去。

今舟看著她的後腦勺,不慌不忙地說了最後一句:“喂,想知道的炒雞…有個好東西你要不要看?”

聽完這話,別說喬思渡了,就連前麵的兩個人都開始蠢蠢欲動。

雖然這個稱呼很無語!

這可是今大少爺說的好東西誒。

喬思渡腦子飛快地轉過來,正要開口。

卻看見這位大少爺不知何時懶洋洋地靠在窗邊的椅背,修長幹淨的手上正拿著一個很老舊的相機,攝像頭對著她,對著剛朝過來的她輕輕按下。

喬思渡:????!!!

有沒有一點禮貌!這麼猝不及防的抓拍,她都還沒表情管理!

就算是幫了她好幾次的恩人,也不帶這樣拍她醜照的啊。

喬思渡立馬急了,她從前世就兢兢業業地營業著自己的形象,立誌於不留下任何黑曆史。

這人怎麼上來就在她雷區蹦迪啊!

喬思渡有點生氣,朝他喊了句,“給我!”準備撲上去動手搶今舟手裏的相機。

卻沒想到今舟如已經預料到喬思渡的這種反應一般,一點都沒閃開,想直接把相機給她,省的她搶。

可喬思渡哪能想到這個人居然一點都沒躲,迎著就把她想要的是相機舉到了自己麵前。

她為了避開忽然到麵前的相機,重心不穩,就直直地栽進一股杉木和雪鬆味的校服中。

椅子拉出了“刺啦”一聲聲響,聲音不大,卻讓喬思渡心頭一跳。

臉頰蹭過他的胸膛,周遭充斥著陌生的氣息,這也讓同是局中人的今舟一滯。

喬思渡:預判錯了,這輩子就沒這麼丟臉過。

她因為忘帶水杯,喉嚨本就有些發幹,喬思渡輕咳了兩聲,用淡定掩飾尷尬,從今舟懷裏爬起來坐好,拿過他的相機。

畫麵中的女生鼓著兩個腮幫子,像一隻毛茸茸的小金絲熊囤著糧一般,呆呆地看著鏡頭。

因為相機有些老了,拍出來的膠片質感霧蒙蒙的,光線就是最好的磨皮筆,把喬思渡臉上的瑕疵全都暈染在了光線中,若隱若現。

風吹開了喬思渡的劉海,把足夠立體的五官都露了出來。明暗交界分明,構圖也恰到好處,把她好看的地方全都拍在了相片裏。

喬思渡驚喜,沒想到他這麼會拍,她不留餘力地誇讚:“好看!!!”

今舟眼眸微垂,接過喬思渡遞過來的相機,跟著笑,“我就說是個好東西吧。”

他頓了一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繼續說:“所以,請你記住,你來這兒的第一張照片,是我,今舟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