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個人同時倚著牆倒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們無法站立，好一會兒才吸著涼氣慢慢起來。
“明明說的懲罰我，為什麼你們也疼。”路多多流著淚，“都怪我，我不該和你們說的。”
“沒事多多，或許是警告我們也不許對我說呢。”路婷撫摸著她的臉，“我本來還擔心你以後也和別人說，他們會把你綁了天天叫你換東西出來，這樣也挺好的。”
“是啊多多，我才吃一頓，還能得件衣服，很知足了。”路仁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們，“你想一下啊，我要是和家裏講了——”路仁又被疼地直往地上倒，好半天才緩過來。
“對，以後誰也別講了，尤其是結婚後更不許和老公講。”路婷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眉頭緊皺，“你見得還是太少了，明天叫你五哥帶你出去看看，多聽一聽。”
這個係統來得蹊蹺，但是可以在缺衣少食的環境下帶給他們迫切需要的東西，又有嚴厲的懲罰，幾個人也隻能不再探討。
第二天，路婷去上班，路仁帶著路多多出門溜達。早上路多多掃了地，換來一份餅幹讓路仁吃得眉開眼笑，也帶路多多走得遠了些。
鞋廠，和鋼廠恰在對角線，因此路多多幾乎沒有來過這裏。路仁看路多多有些膽怯，幹脆帶她去了後麵的家屬院看熱鬧。
路仁猜得沒錯，那一家又在吵架。
周順是個孝順的兒子，尤其聽他媽的話。就算結婚了有孩子了，還是隻聽他媽的話。而周順的老婆蘇惠芬，又隻聽她老公的話，簡單一點，他一家幾乎就是周家的應聲蟲，受氣包，天天被人罵都不敢抬頭看。
“周小川，把饅頭給我！”周順家的幾乎就差在他小兒子周小川這裏了，周小川從小看著父母做得多吃得少，心裏很不服氣，常和堂兄堂姐們幹架，現在幾個人在爭搶的就是一個雜糧饅頭。
“你說要我就得給嗎？我就不！”
“你敢不給，我就和小叔說，叫他回來打你！”
“打也不給！”周小川熟練地竄來竄去，一邊往嘴裏硬塞著，“這是我表姐給我的，憑什麼給你！”
後麵幾個周家的孩子好不容易追上，卻發現周小川嘴巴鼓鼓囊囊，嚼了幾口就吞下了。
“你竟然敢不聽我的，我這就去和小嬸講！”
周小川的母親蘇惠芬微駝著背出來，亂糟糟的頭發，洗得發白的衣服，微微凹陷的臉頰，無不顯示著她現在過的有多差。
“小川啊，他們要，你就給吧。”
“他們要我就給，要我命也給嗎？！”
“可是，他們都找你要了啊。”雖然幾個孩子明顯在欺負自己的親兒子周小川，蘇惠芬還是一臉懦弱，不敢維護，“都是一家人，給就給吧。”
周小川氣紅了眼睛，看母親揚起手想要打他，幹脆拐個彎跑了。
“小嬸，我們饅頭沒了，你得賠我們饅頭！”
“都怪周小川表姐，就給他饅頭吃，不給我們吃！”
幾個人圍著蘇惠芬，叫囂著要賠償，而蘇惠芬竟然還懦弱地答應著回娘家借糧食給他們做饅頭吃。
“五哥，我沒看錯吧，她要把自己兒子的東西給侄子？”路多多雖然從小被馮三妹輕視，但也知道馮三妹相較於別人的孩子更願意給她東西一點，“沒要到還要專門去找人借？”
“因為她聽話啊，他老公說對侄子好她就對侄子好，她老公說侄子最重要，自己的孩子餓一餓沒事她就照辦了啊。”
“啊？媽都不會把我的吃的給別人。”路多多還沒遇到過此等奇葩，實在是路仁一上來就開大，讓她沒反應過來。
“那你猜周小川多大？”路仁看了路多多一眼，“不對，都不對，他都十五了。”
“十五！”路多多更加震驚了，“我都十六了，他比我矮那麼多。”路家個子都高，就算姐妹幾個從小缺衣少食和同齡人相比也處於中上水平。那個周小川十五了還比路多多矮大半個頭，幾乎和她弟弟一樣高了。
“所以四姐叫我出來帶你長長見識，我就想帶你到這裏來了。”路仁把路多多領走，小聲說道，“雖然你說的那個係統不讓我和四姐對外講，卻沒有禁止你不再對外講了。我們都擔心你告訴爸媽，或者結婚了告訴你老公。你脾氣又軟，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回頭被欺負了都不知道和人說。”
看路多多還是半懂不懂，路仁又把多多引到另一家。
這一家路多多可就熟悉了，不就鋼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