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江月瑤袖子一擼,終於擺脫了束手束腳。
“世子妃,你想幹什麼?”
霜降滿眼警惕。
微微一笑,江月瑤道,“收服人心。”
“賠錢!”
婦人的聲音,比誰都激烈。
瞬間蓋過了自家男人。
男人見自己媳婦出力,惡狠狠地瞪著甘草,沒有插嘴。
“你們到底像怎樣?我說了給兩文錢,有旁人作證,你們不信,非要胡攪蠻纏......
那就一起報官,賴著不動,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虛還是耍賴?以為我上當?!”
甘草嗓門提高,也噴了婦人一臉。
隻是,婦人好似渾不在意,咬牙切齒,似乎想在聲調上,更勝一籌......
甘草絲毫不退縮,即便尋常姑奶,麵對她和丈夫這架勢,這塊頭,說不定早就嚇哭了。
婦人見周圍指責聲漸漸大了起來,而甘草沒有絲毫示弱驅使,不能這麼耗著......
單手撫著後腦勺,就要往身後躺,口裏的“哎喲”已經喊了出來......
就在這時,江月瑤上前伸腳,用腳脖子勾住婦人的後頸,用力將她勾了起來。
婦人意外,愣了片刻,扭頭看向江月瑤。
原本眼神刻薄,但看到江月瑤衣著不俗,不敢輕易造次。
隻放低聲音,質問道,“你哪兒來的?幹什麼?”
霜降挺身而出,聲音比婦人高許多,“怎麼說話的?對我們世......夫人,說話客氣點!”
婦人本想反唇相譏的,咬住舌頭堪堪忍住了。
隻是不服氣,眼神不善打量兩人。
江月瑤走近,朝甘草點了點頭,看向男人。
“賣肉的時候,我剛好路過,不止我,我家丫鬟、護衛,全都看到了......
豬血的確是這位姑娘,送給老人家的。當時老人手上沒幾個銅板......
若是二十個,即便隔一段距離,我不至於看不清......”
圍觀百姓,聽聞此言,看向婦人一家,視線更加苛責。
男人神色稍緩,正欲爭辯,就被江若瑤抬手,阻止了。
若在平時,他們肯定氣不過,怎麼會被別人攔了話?
但順著這夫人,剛剛手指方向看過去,丫鬟護衛書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氣度,開罪不起......
這才勉強受這窩囊氣。
江若瑤又對男人道,“你給了媳婦二十文?我相信肯定不會有假。”
見夫人順著自己方向說,神態緩和多了,用力點頭。
“那就奇怪了......”
江若瑤走到婦人麵前,“你丈夫給了二十文,而老婆婆賣肉, 明明隻花了兩文錢......
不用爭!旁邊攤販還有我們都看見了,難道我們撒謊?
這問題出在,對不上的十八文錢,到底去哪兒了?!”
婦人眼神閃爍,垂下頭,一咬牙,朝身後的老婦人望去。
三步並作兩步,拉著老人吼,“娘!我給你的二十文,怎麼你隻用了兩文錢?!
剩下那十八文,到底去哪兒了?是不是你丟了,不敢如實說,才讓我誤以為,攤主以次充好,用豬血衝抵豬肉?”
老婦人被她一拽,差點摔倒。
抬頭萎縮地看了她一眼,就快哭了,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不敢說。
“老夫人不敢說,但我知道。”
江若瑤笑了,一臉淡定。
篤定的態度,吸引了所有人視線。
連婦人都疑惑回頭。
江若瑤走近,拉住婦人的手,使勁甩開!
擼起老婦人破舊的袖子,露出枯瘦、幹癟如老書皮的手臂。
“啊!”
“嗬!”
......
氣憤的議論聲四起。
老人手臂上,剛被婦人捏住的地方,幾道青紫痕跡。
除此之外,手臂上還有幾道傷痕,剛剛結痂,像是抽打的鞭痕,又像是割傷。
“狗東西!沒良心!”
“欺負自己婆母,自己就不是爹生娘養的?毒婦!”
......
咒罵聲不小,婦人有些慌了, 扯著脖子分辨,“不是我!是婆母自己摔倒的!
老人本就容易摔倒,你們別冤枉我!”
“哼!看著疤痕,是點著刀刃倒下去的吧?!”
人群裏有人氣憤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