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可以走了。”
身後，冷冷的聲音響起。
何伯氣憤不已，霜降等丫鬟們，更不必說。
何伯剛想發作，見世子過來，立馬露出看好戲的神態。
世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何伯，送人！”
這哪裏是送人，明明是轟人！
何伯和丫鬟們開心不已，何伯立即上前，霜降、甘草去找掃帚。
“世子、世子妃恕罪......”
管事趕緊上前，態度恭敬，給江若瑤跪下來。
身後響起議論聲，不大不小，正好老夫人、江若瑤、世子等，王府門口附近的人，可以聽到。
“看這管事，應是識禮數的人。怎麼一大把年紀，麵對世子妃，這麼不懂禮數？！”
“就是，就是！人家好歹是世子妃，又不靠看病吃飯。一番好意，救苦救難，怎麼這番不識好歹？！”
“你們是不知道，她昨天，態度還傲慢著呢？！”
“她兒子，秦老爺，可真可憐！花了這麼大代價，盡早一早就派人前來，安排連夜排隊的幾百人就診......
這才保證，盡早她一過來，就能輪到她......
一人二兩銀子，不算診金，這是多少錢？
這就不是不識好歹、不懂禮數，就是老作精！”
......
聽到這裏，霜降等丫鬟們，紛紛露出解氣的表情。
老夫人表情不變，唇角微動......
江若瑤看出，某些話觸動了她。
管事抬頭，看看老夫人，拱手朝身後排隊的人抱拳。
朝江若瑤、李知衡等磕頭，歉疚道，“世子、世子妃恕罪，老夫人前些年看診......
吃藥後，頭痛症狀，沒有好轉，有些反而，愈演愈烈......
所以，一時情急，說話衝撞了世子妃......
請世子、世子妃恕罪！”
老夫人原本站起，聽見身後排隊的人議論，沒有甩袖走人......
令江若瑤微感異樣。
聽見管事的話，態度稍微好轉。
示意管家，將老夫人拉回座上。
江若瑤道：“偏頭痛患者，容易發怒，我隻當做你受病情影響......
若是，你再倚老賣老，出言不遜......
便是你家兒子，捐出全部家產，也休想讓我給你治一治！”
老夫人剛想起身，就聽江若瑤道，“我把話放在這兒，你這病......
別人治不了。我若看不好，你也別找別人了。
一輩子疼死吧！”
管家聽聞，顧不得造次，趕緊將老夫人按回座位上。
老夫人別別扭扭，當真被江若瑤唬住，不敢再起身。
【世子妃厲害！】
【世子妃威武！】
【世子妃好棒！】
......
身後傳來，丫鬟、侍衛們的心聲。
毫不意外，江若瑤又聽見，甘草受打擊的心聲。
【和世子妃的差距，越來越大啊......】
江若瑤聽來好笑，看向老夫人，將笑容收起來了。
招手讓管家起身，江若瑤也不麵對老夫人，隻對管事解釋。
“其實，前麵的大夫們，開的藥方......
各有所長，尤其鄭大夫的藥方，最為對症。
即便是我，也未必能開出更好的方子。”
仿佛料定，老夫人心裏要開始吐槽，江若瑤提前說：
“你等等！先等我把話說完！”
老夫人憋了一口氣，隻能忍住了。
江若瑤繼續對管事說道，“吃藥後繼續頭痛，不是說明，藥物沒有效......
相反，是藥物衝擊病灶。
老夫人久病體虛，病灶被額衝擊，會比之前更為難受。
所以，你們也不必以為，是老夫人難伺候，或者受不得疼......
難受是一定的，但是如果因此停藥，前麵吃得苦，白受了。”
江若瑤說完，老夫人的肢體動作，顯然不如從前僵硬。
管事心生敬佩，世子妃說的話，從前也有知名大夫說過......
說是衝擊病灶，但即便如此，老夫人也忍不下去。
但是，世子妃今天的這一句話，卻是沒人說過的。
“你們不必以為，是老夫人難伺候，或者受不得疼......”
他們也是凡人，不說老爺，哪怕自己，心裏不是不曾抱怨，老夫人難伺候、挑剔、一點苦都受不住......
聽到世子妃的話，才漸漸明白，老夫人到底承受了多少苦痛。
但是顯然，他沒有明白全部。
因為，江若瑤聽見，老夫人心裏哭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