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搔著麵頰,蕭棠臉上的臊意也消退了不少。

倒不是蕭棠害羞,畢竟她身體裏住著的可是一個年近三十的大齡女青年的靈魂,在這個朝代裏都可以直接當人家的媽媽了。

實在是她覺得自己隻是個凡夫俗物,與沈淮竹站在一起,下意識地就會露怯。

更遑論還在人家麵前丟了醜。

她晃晃悠悠地在四海池那裏轉了一會兒,等到渾身的不自在消散了一些,才溜達著往殿裏走。

她抬頭約摸著時辰,瞧著時間還早,便腳步一轉,打算去秋蘭殿裏找鍾才人玩一會兒。

在去秋蘭殿的路上正好瞧見了梁安沅和梁定策。

蕭棠見到祁王,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要撮合男女主的主線任務,暗罵自己最近懶怠,上前與他們行禮:“祁王殿下安,四皇子安。”

梁安沅和梁定策見到她也都微微一愣,拱手回禮道:“五娘安。”

蕭棠的目光落在祁王腰間掛著的小荷包上,微微勾起了唇。

那荷包正是蕭茉給她縫製的那一隻。

祁王隨著蕭棠視線也落到了自己的腰上,麵頰倏地暈開了一抹紅。

而一旁的梁定策自然也跟著他們的視線望向了那個荷包,見兩人麵色都帶著羞意,便垂下了眼睛,打算先行告辭。

剛準備開口,卻聽到祁王慢聲道:“這個……做的很好看……不帶著放在盒子裏倒是浪費了……”

蕭棠看了一眼梁定策,知道梁定策不是什麼多舌之人,便輕聲應道:“四姐姐若是知道祁王殿下願意時時將它帶在身上,定是開心的。”

“真的嗎?”祁王眼睛發亮地瞧著她。

“自然。”

蕭棠又說:“祁王殿下,我明日便要歸家,祁王殿下可有什麼需要我捎帶給四姐姐的嗎?”

祁王輕咳一聲,摸著荷包道:“有的,我回去準備一下,晚間拿到福寧殿去。”

蕭棠點頭稱好。

祁王行了別禮,臨走時轉頭看向身後一副愣怔模樣的梁定策:“四弟,你手上的傷口要用藥擦一下,我一會兒讓進琪給你送藥。”

蕭棠聞言訝異,側頭看向梁定策,果見他的袖口上帶著血跡。

梁定策向祁王抬手行禮:“多謝皇兄。”

祁王點了點頭,便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梁定策見蕭棠還看著他的手,忙將手背到身後。

蕭棠抬眼看向他:“四皇子是去哪裏了?”

梁定策低著眸子說:“剛從教武場上回來。”

蕭棠應了一聲。

兩人沉默片刻,同時開口。

“四皇子……”

“五娘……”

兩人話一出口,又默契地閉上了口。

蕭棠瞧著梁定策,見他抿著嘴唇,一臉無措地模樣,就像三哥屋裏養著的狼狗崽子銀風。

這個罵人似的比喻一從腦海裏蹦出來,蕭棠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梁定策疑惑地睜大眼看向她。

更像了……

蕭棠笑得眼眸彎彎,眉眼含笑間透著淡紅,宛若宮牆邊映雪的紅梅。

梁定策眼神閃躲,低著頭不說話。

蕭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歪頭瞧著他:“我要去看鍾才人,便和四皇子一路吧?”

梁定策聞言,抬眼看向她,眼裏有光閃動。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跟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