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芝芝做夢了,夢到了蒔默。夢到了還是溫柔和煦的樣子的他,新婚的那天晚上抱著她說會愛她一輩子,照顧她一輩子。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期盼兩個人的孩子,一起規劃孩子的成長。他們擁抱接吻,像所有看上去會白頭偕老的情侶一樣——
醒來之後,許芝芝滿頭大汗。因為這樣一個夢,給了許芝芝一個她還愛蒔默的幻覺。而就在她強迫自己恢複理智的時候,蒔默的電話打來了。
“剛睡醒?”電話裏蒔默帶著笑音,聲音無比溫柔,好像怕吵到許芝芝一樣。
“嗯,剛醒。”
“唔,我已經工作三個小時了。”
他這樣說完,許芝芝聽到了電話那頭翻閱紙張資料的聲音。她忽然記起,蒔默一直都是一個熱愛工作,熱愛打拚事業的人。前世婚後,他除了在公司,更多的時間也是在書房裏。
書房——想到書房,許芝芝沁出一頭冷汗。
但她還是麵不改色地跟電話裏的人撒嬌,“我做夢了,做了噩夢,所以被嚇醒了。不然,應該還會睡很久。”
“所以我現在才給你打電話,知道你在山裏受了驚,應該需要養養精神。怎麼樣?傷口還痛不痛?”
“不痛,不嚴重,已經快要結痂了。”
“等我忙完,就過去接你吃飯。你回國這麼多天了,還沒來得及見見我們的老同學。”
“老同學?”
“對,你小學畢業就出國了。實後來每年我們開同學會你都沒有參加。現在你回來了,也該和同學們聚一聚,保持一下關係。”
許芝芝立刻懂了蒔默的意思。他們幼時上的是私立貴族學校,班上孩子沒有尋常家庭的。這些同學長大之後很容易互為人脈。
“這樣啊,那蒔宇也會去吧?”
許芝芝脫口問出,電話那頭卻沉默了半晌。
“他嘛……你希望他去?”蒔默忽然變了語氣反問她,讓許芝芝身上發涼。
“當然不想,你知道的,我看到他就討厭。”
聽了許芝芝的話蒔默卻小聲笑起來,他端坐在辦公室中玩弄著手中的筆,表情玩味,“我怎麼記得,你上學時還維護過他?記得有一次,他被人欺負,你急急忙忙去找我幫忙,小臉蛋都急紅了。我都來不及問原因,你抓起我就跑。”
“唔?有嗎?我好像不記得。”
“怎麼會?你忘了,我們還陪著他一起去了醫院,給他包紮的時候你還抓著他的手安慰,你忘了嗎?”
那件事,許芝芝並沒有忘,但是她驚訝於蒔默會記那麼清楚。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怎麼?你吃醋啊?”
“你覺得呢?”
“不要這樣嘛,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性子軟,見不得人流血,蒔宇當時頭上流了好多血,打他的人下手太狠了。我怕出事,所以采取找你。”
蒔默聲音裏仿佛還餘有笑意,“你猜他們為什麼打他那麼狠?”他忽然問許芝芝,然後不等許芝芝回答,又接著說:“那是因為我知道你討厭他,而他還一直騷擾你——我名義上是他哥,不方便出頭,所以叫了人去教訓他。班裏同學都是人精,沒有我的默許,就算是看在我是他哥哥的麵子上,也不會打他那麼狠。”
蒔默坦誠到讓許芝芝膽寒。她慶幸這話蒔默不是當著她的麵說的,否則她一定沒辦法控製好自己的表情。
她裝作驚喜的語氣,“啊!這麼說,你小時候也喜歡我咯?”
“當然,爺爺早就說過我們訂了娃娃親。從我懂事開始,就拿你當我未婚妻對待的。教訓蒔宇,一是為你出氣,二是因為他覬覦我的人。一個私生子,賞他口飯吃也是看著爺爺的麵子。若是再想覬覦別的,我可就不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