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刺史此刻在殿上已經想好了撞那根柱子了。這學子的膽子之大,自己都沒辦法想象。
也不知道學子寫的這些文章怎麼到皇帝手上的,皇帝召著他來,就證明攀扯到他了。他想逃也是沒有辦法逃的。
“啪…”
亂飛的文稿,跪下的臣子,憤怒的皇帝,小心翼翼的內侍…
一種讓人窒息的安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跪著的桑大人早就幾乎要失去呼吸了,豆大的汗如雨下。
天子一怒,自己可能全家性命都不保。
已經想了幾百種死法了,跪著的人就隻等發落了。
這位大人的運氣確實不算太好,皇帝生氣就在於,竟然有人想造反,而造反的人竟然就是從這位大人所治理的地方而來。
學子的文從來都是殺人的刀,雖然軟弱無力,但是隻要握在該握的人的手裏,就是最鋒利的刀。
通篇下來,赫然的教義,竟然是紅蓮教,而且教眾之廣,聚集人數之多,在這位的地界儼然發展的十分壯大。讓人不得不想到,是不是有包庇還有縱容之嫌。
“長公主求見…皇上…”
長姐來的很好,這一攤子,就交給長姐來安置。
頭疼的時候就想殺人,殺完人又會後悔。他實在不想把祖宗給自己的江山送給別人。也不想再遭殺戮。
後宮裏已經再三夭折孩子。他本不是迷信的人。可是那個道士對他說的那番話,讓他不得不去承認這一切。
長公主看著眼前跪著的人,是自己覬覦已久的那個人。心不禁軟的像一汪春水。
“都起來吧,起來回話。”
柔柔的聲音是熟悉的音調,感覺到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桑大人卻唯獨不敢抬頭。
這事情嚴重的超出自己的想象,竟然有人暗中傳教還糾結了如此多的人到了京城,還準備糾集學子在今年的會試上作妖。
真是如此又快又狠的刀,刀刀見血,一刀竟然可以殺這麼多人。皇帝的理智此刻顯得尤為可貴。這個時候如果殺學子殺官員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會導致會試不成,流言蜚語會更可怕。民心不穩,根基就會失。
沒有人有自己清楚那些鄰國的狼子野心。
如今的局麵本就是很難。帝王的子嗣不豐,兄弟又十分的強悍。自己與皇上是一母所生,為了皇上登上帝王,母後犧牲了自己,自己生為公主,身不由己,自己說不恨是假的,但是如果自己的犧牲是給別人做嫁衣,自己是萬萬不肯的。那麼她必須和皇帝永遠都站在同一條戰線。皇帝在位一天,她自然是權勢滔天一日。
隻要自己安分享受自己該享受的。皇帝也並不會有過多的幹涉。
皇上知道自己知曉其中的厲害,才將這些事情交給自己處理。
“桑大人,你對治下的這一切可知情?”
“下官真的不知治下竟然有如此之大的一股力量。他們距離甚遠,平日裏也是以莊戶的形象出現。並不曾知道有這一個紅蓮教。他們隱忍倒京城才爆發出來必然是另有所圖。這朝中或者這京城中定然有他們的支持者存在。”
低著頭說著,桑大人逐漸恢複了理智和清明。
隻要不是被無故牽連不問緣故的殺死,隻要有一線生機,自己自然是要博一博的。
而且這些事情的嚴重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人頭了,是全家的人頭是跟著他幹活的所有人的人頭。事關重大。他又如何能不拚。
良久的沉默之後,長公主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說道。
“著刑部與桑大人協力此事。定要查出源頭還有他們所圖。\"
底下跪著的人都感覺頭長在腦袋上的感覺真好。忽然心中之力卸下,眾人真心的謝過公主之後就有條不紊的去幹該幹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