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裏的水冒著熱氣,縷縷異香跟著這霧氣飄上來,爭先恐後地鑽入他的鼻翼當中。

無夜的大腦已經裝滿了漿糊,他難耐地摩挲著白榆的手腕,強硬地與她十指相扣,眼睛掃過麵前人的臉頰,最後落在那點朱唇上。

剛喝完酒的白榆,還殘留了些水漬在嘴上,顯得濕漉漉的,落在無夜眼裏,就跟在沙漠裏遇到甘泉般,令他不受控製地想要靠近。

身子前傾,無夜閉上眼睛,帶著期待地想要品嚐到,朝思暮想的甘霖味道,不料半路上臉頰傳來痛感。

他睜開眼睛,發現對方柳眉倒豎,怒目而視,嘴裏毫不客氣地罵道:“瘋了嗎?”

無夜沒吭聲,感覺心裏的那份躁動,更加濃鬱,幾乎是本能反應,他上手掐住白榆下巴,再度俯下身子。

眼瞅著那張臉離得越來越近,白榆原想給他另外半張臉,再來個巴掌,湊成一對,好好地打醒他的腦子。

但右手被人死死鉗住,怎麼用力也抽不出來,等她抬起左手的時候,嘴唇已經覆蓋上了柔軟。

身子頓時僵住,體內深處傳來難以言喻的感覺,後背上又起了酥酥麻麻的刺激感,嘴上的觸感好似被朵雲包裹著。

初次體驗的白榆,大腦已經陷入宕機,她傻愣愣地坐在水裏,腦海裏的思緒胡亂地飛著。

無夜淺淺地吮吸了幾口,將她嘴上殘留的酒水吸去,再伸出舌尖小心地舔舐,潤濕整個唇麵。

等他還想撬開白榆的牙關,品嚐到更多的美味時,臉上又挨了個巴掌,禁錮在她下巴上的手,也被強行打落。

“想死嗎?”

白榆氣得眼尾泛紅,她惡狠狠地剜了無夜一眼,手背在嘴唇上來回摩擦,想要將上麵的水漬擦去。

無夜盯著她的動作,捂著臉沒說話,眼裏滿是病態與瘋狂,他緊了緊十指相扣的右手,癡癡地笑了起來。

“好甜,還想再要。”

這等虎狼之詞,活了兩輩子的白榆雖然知道,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著她的麵,就這麼直白且不帶掩飾地說了出來。

她愣在原地半晌,回神後發現無夜又打算將臉湊近,忍無可忍下白榆又打了一巴掌。

“你今天抽什麼風?”

這酒他也沒喝啊?

明明被下藥的是她,怎麼上頭的又是他了?

白榆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什麼,直到倆人掙紮間,不小心將岸上的酒壇打碎,酒水順著石子落入溫泉。

兩種異香混合,無夜的眼睛都開始泛紅,呼吸更是粗重不少,這下她可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這溫泉的問題!

溫泉裏的藥對白榆來說雖然沒用,但藥確確實實下在了水裏,甚至跟著水汽冒了出來,她泡了半天聞慣了這味道,自然是沒察覺出什麼異常。

倒是無夜,才當上劍修沒多久,體內真氣還不足以抵擋得住這藥性,所以一湊近就中了招。

池子裏的藥還在不斷揮發,放肆地摧殘著無夜的理智,多虧白榆抄起冷冰冰的劍鞘,對著他的臉猛拍了幾下。

冰涼的刺痛感抵禦住了藥效,無夜才得以有片刻回神,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後,他呆呆地跌坐在地,眼裏滿是愧意。

“白榆姑娘你沒事吧?”

白榆沒吭聲,見他現下清醒了許多,她立馬衝巨石後方大喊:“季秋!出來!”

躲在暗處偷聽動靜的季秋,還以為好事成功,正想著悄摸離開,沒成想白榆出聲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