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贇也沒想到,李家瑋會先他一步到許家。
他的那輛保姆車是和沈若溪訂婚後沈爺爺給買的,美其名曰心疼孫女上下班要陪著李家瑋擠地鐵。
實際上沈若溪連份正經的工作都沒有,遑論上下班。
每日就是在網上曬一些貴婦日常,視頻的開場叫“有點小錢的女生兩頭婚生活日常”。
當然,買保姆車的還有一層思慮是,便於一家人六七口人出行以及……催生。
這款保姆車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奶爸車。
沈贇怎麼會認不出來呢,畢竟這種寄人籬下為沈若溪全家服務和贅婿壓根沒什麼區別的生活,可是李家瑋在鄰江的日常。
他認為這種天之驕子心裏一點氣都沒有。
然而在鄰江見到他,他待沈若溪的家人,確實如家裏雇傭的司機一般尊敬。
如果不愛一個女人,他勢必彎不下他的脊梁骨。
直到後來他毅然決然調職回南春……
沈贇不再回憶,解開安全帶,飛快往許家的宅子跑去。
要說許開明,畢竟是一個二十剛出頭就有了傅深的男人,所以現今他的年紀在父輩中並不算大。
可就是這麼一個年紀不算大,長相更是年輕的男人,心中卻住了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
要說沈家的裝修是現代和當代的藝術結合,那許宅,更像是民國時期的產物。
走進去就有一種和這個時代不符的荒涼。
沈贇顧不得被這種沉重拖累,熟門熟路地往客廳的方向跑去。
傅深果然在那。
她被許開明按著頭給牆上掛著的畫像磕頭。
或許會令人不解的是,畫上的並不是什麼人的正臉。
是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穿著白大褂,在做實驗的背影。
傅深被按下的有些勉強,她自然掙紮的厲害。
男女力量懸殊有時候不僅體現在同齡人之間。哪怕是一個快五十的男人,可男人的手勁大的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傅深的頭頂。
力量敵不過,傅深張嘴就開始戳男人的痛點。
“怎麼了,許開明。你也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麵啊!人死了掛張遺像都隻敢讓人畫背影照,你是怕人在上天有靈,看你每日對著她的神像褻瀆覺得惡心嗎?”
許開明被傅深的話惱怒,拽著她的長發就要將人的腦袋往麵前的梨花木家具上撞去。
“住手!”沈贇趕緊上前阻攔。
原先按照他一個人的力量不一定能鉗製的住許開明順帶照顧傅深,然而幸運的是,此時被人故意帶錯人在院子裏繞圈子的李家瑋正好趕到。
他幫著沈贇鉗製住了許開明。
這才讓沈贇空出手來去攙扶傅深。
“沒事吧?”
不等沈贇去檢查傅深身上的傷勢,卻被女人朝他看來的那一眼犀利目光給驚詫到了。
傅深似乎並沒有打算承他的情——當然了,沈贇並不是抱著要她感謝他的目的去阻攔許開明的。隻是當下,眼前的人目光像是恨極了他。
沈贇不敢麵對,忙不迭避開了傅深的視線去拉她起來。
“怎麼,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一個個都這麼巧,來我這做客呢!”
許開明掙開李家瑋,自顧自整了衣襟。
他恢複了那副貴氣逼人的模樣,一點看不出來當時被傅深激怒時候的狼狽。
“人來的這麼齊,傅深,怎麼不見我那可愛的小外孫呢?不如你回去給他帶來,讓他也有幸見見外婆,來給外婆磕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