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鬧鬧間,成親的日子也快到了,沐將軍那日看見胡述,胡述笑著問他:“將軍現在信了我的話了嗎?”沐將軍慚愧無語,胡述微微一笑:“你這女兒體內冤氣被顧以豐激了出來,過了今年大概就圓滿了。”沐將軍隻道是過了今年後,小兩口就會和好,他這裏謝過胡述,抱著一絲安慰,隻想早早的嫁出女兒,讓這兩個冤家早日解了怨。胡述看著沐將軍的背影,涼薄的唇抿了抿:“我隻說圓滿,可沒有說他們會解怨,你理解的不對,可不怪我。”
沐棋嫁給顧以豐的那天,一大早炮竹聲中,顧以豐穿著紅衣,騎著高頭大馬,一副頹廢的樣子,沐棋入轎時,沐府門外的大樹上忽然飛來了幾隻烏鴉,對著花轎叫了幾聲,媒婆連忙讓人趕走了烏鴉,顧以豐卻嗤之以鼻,不需要烏鴉,他也知道這親結的有多晦氣。沐棋卻沒有說話,隻默默的隨著陪嫁丫環入轎,顧以豐站在轎邊,看著陪嫁丫環那青蔥樣,忍不住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可巧也摸到了沐棋的手。陪嫁丫環嚇的直哆嗦,小聲的喊著:小姐,不關我的事。沐棋拍拍她的手,另隻手從袖中娶出把剪刀,對著丫環的手便刺了下去。顧以豐眼疾手快拉離了丫環的手,沐棋手中的剪刀劃破了顧以豐的喜服。
周圍忽然靜了下來,沒有人見過這樣的迎親架式,顧以豐氣的手指著沐棋:“你這惡婦,竟然當眾傷人,這親我不娶了。”隨後甩袖便要離去。沐將軍陰沉著臉,即便是沐棋有錯,但是顧以豐這般當眾不給沐府臉麵的事,他也是忍不下這口氣。他喚著下人,將顧以豐攔住後直接綁上馬背。於是,整個京城都看著這場鬧劇,新郎被人綁在馬上,新娘的陪嫁丫環哭泣著捂著流血的手跟在轎邊,而一路走來,喜氣洋洋的嗩呐聲都蓋不住隨著迎親隊伍的烏鴉叫聲。
胡述和郭紫嫣坐在雅座中品著小酒,胡述掀開木窗看向正停在對麵屋頂的烏鴉,冷笑了聲。郭紫嫣托著腮歎了口氣:“如此這般的兩人,又哪裏能白頭到老。”胡述眯了眯眼:“仙姑說的哪裏話,這兩人八字雖不合,可命相上看來也是世間少有的天作之合。”郭紫嫣嘖嘖噠了下嘴:“所謂的天作之合,也不過是男女之愛,我是不信的。更何況你所謂的天作之合,大概也隻是對你家那群狐崽子有助罷了。你這番全心為他們,隻怕是沒有人會領情的。”胡述哼哼一笑,兩人便不再說話,隻沉默的喝酒,聽著樓下花轎過去後百姓的議論聲。
沐棋坐在新房中,聽著媒婆和丫環拉扯著顧以豐進房的聲音,顧以豐喝了很多酒,遠遠便是一股子酒味。他進房後直接朝著坐在新床上的沐棋撲了過來,推開沐棋他倒在床上,不一會打鼾聲便傳了出來。沐棋白著張臉,扯掉頭上的紅巾,花燭夜她不好發脾氣,便揮手讓下人們全都出去。看著趴在床上睡的鼾聲連連的顧以豐,她咬了咬牙,忍著性子,輕聲的在顧以豐身邊喚著:“以豐,以豐,天氣涼了,把衣服脫了再睡吧。”顧以豐沒有聽見,她又叫了幾聲,顧以豐才半夢半醒的脫了衣裳,口中還喊著“紅杏,桃花,親一個”沐棋聽了他的話,終是發了脾氣,她從頭上取下簪子,對著顧以豐露出的寬背狠狠的刺了過去。
顧以豐是疼醒的,他摸了摸後背,發現一手上都是血,再看看麵前猙獰著臉拿著滴血簪子的沐棋,他酒立刻就醒了:“你瘋了嗎?你是想殺了我嗎?”沐棋添著簪子上的血:“我是在叫醒你,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哪裏能這樣子就睡去了。”顧以豐看著燭光下一身紅衣的沐棋,隻覺得如惡鬼降臨。他腿軟了軟,轉身便要出去。沐棋攔住他的路:“相公這是要去哪裏?”顧以豐不敢答話。沐棋又說:“是去找紅杏還是找桃花?”顧以豐僵硬了身子,看著眼睛也開始紅的沐棋。沐棋笑著咬牙:“相公還是這般喜歡青樓女子,這麼著吧,明天我就同相公一起去青樓見識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青樓女子是個什麼樣子,順便也去看看喬寡婦吧。”顧以豐聽著她細數自己的荒唐時,有些惱羞成怒,正要斥她,卻看見兩滴晶瑩的淚水從沐棋白玉般的臉上流了下來。他驚在那兒,看著沐棋哭笑著咬唇,一會兒那唇瓣便被咬破,又有血絲流了下來,顧以豐便著了魔般伸出手撫向那血絲,而後唇也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