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了,被子還沒收回來。”王肆看著空落落的床鋪,瞬間失落。
接著他懶洋洋地下床,穿起人字拖,迷糊糊的往樓頂走去。
“希望都幹了。”
樓頂上空無一人,所望之處盡是衣物。
砰!
突然,王肆身後的門猛然關閉,一時間王肆腦海中閃爍了好幾種恐怖電影裏的恐怖片段。
王肆開始左顧右盼,心裏的惶恐猶如無邊之際,越發昏沉。
“是我!”
那道意識悠然道。
“死蟲子,你要做什麼?”其實王肆還有後半句,但他始終說不出那句“你要除掉我”的話。
“嗬嗬,你也會恐懼!先前你那副傲然的模樣哪裏去了?”
王肆沒有說話,他隻是個普通人,而沉默此時更像是他最堅韌的武器及防線。
“你之前對我的大呼小叫,我會全然還給你,之後,我會重新找個奴隸寄生。”
啷。
一聲詫響,王肆感覺到自身仿佛要裂開似的,像千萬螞蟻昆蟲在攀爬自己,撕咬自己。
隆。
王肆一個踉蹌,直接癱倒在地,待他抬起頭時,他眼前驀然出現了一道黑幕,漆黑無邊,比暗夜裏的昏暗更加幽森,比硯墨更加陰沉。
一塊陰沉沉黑乎乎的帷幕,比王肆見過的任何一樣東西都還要恐怖,甚至月光都不能在它身上折射出一絲亮光。
它就像黑洞,一個稍不注意,便會吞噬一切,湮滅萬物。
王肆認得它,正是昨夜恢複他一切傷勢的那個灰溜溜的粘稠液體。
它緩慢移動著,像一個手持尖刀的歹徒一般,帶著邪祟的笑容緊挨王肆臉上。
刹那間,王肆如臨冰窟,像陷入無情的沼澤一般,被吞沒,被奴役。
王肆拳頭一硬,破罵一聲,繼而一拳揮出。
可拳頭就像是打在了海綿上,又像是打在空氣中,沒有觸感。
“人類,你隻是在枉費心機罷了,我於你而言,就是神,觸不可及的神明!”
“我不信神不會流血!”
“嗬嗬,那就帶著這份不屈去死吧。”戲謔的聲音響起。
王肆此刻無話可說,其實已經是沒有必要再說話,他惜命,但與異世生靈對抗,他甚至想不到一絲勝算,畢竟,他已經見識到了它的實力——
能夠不費吹灰之力便是能讓自己變換成西域刀羊的模樣,一刀劈開數百米長的鴻溝,擁有瞬間讓自己恢複的莫測力量,以及,刹那間往返於兩地的神速。
正如它剛才所說的,王肆的一切違逆,隻不過是徒勞無功,枉費心機罷了。
現在王肆的內心,不過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認命了嘛?”那道聲音再次調侃道。
王肆緊閉雙眼,緊咬紅唇,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心裏慚悔:“請原諒我,不能陪你了。”
可下一刻,事情並沒有王肆想象中的那般人頭落地,他甚至都想到了無數種死法,可最後,他還活著。
噗!
黏液急劇地湧進王肆身體,像個瞬間蒸發的水滴一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待得王肆反應過來,那個黏糊糊的液體已經消失,而他卻還像個劫後餘生的貧民一般,左右手瘋狂地摸著全身。
下一刻,王肆的腦子裏又一次地想起了兩個字。
“嗐傻瓜,你被騙了!”那道意識嗤笑道。
此時的王肆才反應道,自己的命保住了,對方不會輕易地除掉自己。
——哪怕一切都是暫時的。
“放心小子,我不會殺你的,畢竟我可不會傻到自殺!”
王肆不清楚這句話,他甚至還沒有緩過來,久久的,他才問出為什麼。
那道意識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若你一心求死,我奉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這麼說,你剛剛的所作所為是在恐嚇我?”王肆突然反應道。
“蠢驢,你才知道?”
王肆不說話,在知曉自己的性命無憂之後,他哆嗦起身,繼續收被子。
“唉小子,別被嚇傻了,比起你小子現在的唯唯諾諾,我還是喜歡你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王肆沒有說話,像個受驚的雛鳥一樣,依舊不聲不響,繼續收著被子。
“好吧,等會兒你別有求於我就行!”那道意識身卻影消,不再說話。
稍而,王肆餘悸未消,但這段時間裏他已經把被褥給鋪好了。
摸著尚未幹透的被褥,王肆是徹底地了解了方才那家夥的話。
王肆沒有片刻的遲疑,發聲道:“唉!”
還未說完,就聽見那道意識插科打諢道:“喲,有事嗎?”
王肆一陣無語,帶著略微譏諷的語氣喃喃細語道“別嬉皮笑臉的,沒幹,快幫忙啊!”
“我憑什麼幫你,我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你在我身上一段時間了,房租費不算嗎?”
“笑話,我隨時可以離開你的身體,憑什麼出費。”那道意識揶揄糊弄。
此刻的王肆不緊不慢,隻是一陣諂笑,雖然沒戴眼睛,但他還是像個文弱的書生一般。
隻見他緩慢地伸出中指,然後順著鼻梁輕輕的向上浮動,直至滑到眉心處,隨後歪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