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在徐倦的要求下,再次起程。
寬敞的馬車內,徐倦躺坐在厚茸茸的毛毯上,意氣風發的講著山洞裏的事情,不過這其中的凶險部分卻被他一帶而過。
石叔在一旁慈祥的看著他唾沫橫飛,時不時的插上兩句,小丫頭衣人雖然麵無表情,但一雙大眼睛中卻充滿了好奇。
時近正午,眾人圍著篝火烤著野味。趕車的馬夫是先前背徐倦下山的影尉楊宇,這秀氣的名字與他那彪悍的身形絲毫不符,這位臉上有一刀疤的大漢拘束的站在一邊,眼神自豪的看著二殿下烤著自己打來的野味。
徐倦烤野味是一絕,不管是野兔、野雞還是麅子,他都能手到擒來,麻利的去毛剝皮,再加上一點調料,那手藝堪比一般酒樓的大廚。
石叔看著他那熟練的操作,,笑問道:“小少爺什麼時候會做這些的?”
徐倦轉著臨時搭的烤架,答道:“先上山的時候,吃不慣山上的飯菜,既沒油又沒肉,鹽還放得少,吃得我都快淡出鳥了,後來就偷偷帶著師弟去山上打野味,久而久之,這手藝也就練出來了。”
“方丈就沒責罰你嗎?”石叔繼續問道。
“罰,怎麼不罰?先是罰我去後山麵壁,可那正好遂了我的意,後山上的野味被我吃了個遍,然後又讓我抄經書,我晚上走的時候沒熄蠟燭,差點把那藏經閣給燒了,最後戒律院的普智老和尚想了個操蛋的辦法,讓我去做那挑山人,整天背山下的香客上山,石叔你也知道的,一千台階啊!背的我欲仙欲死,發誓以後再去打野味絕不能讓他們發現。”
石叔苦笑著搖搖頭,這小霸王的稱號還真不是白叫的。
沒過多久,香味四溢,這隻隻是被簡單處理一下的野雞烤好了,徐倦先是撕了一隻雞腿給口水早就掛在嘴邊的衣人,再對站著那手足無措的楊宇說道:
“楊大哥,先坐著吃飯吧!”
殺人從不帶眨眼的楊宇像個女子般扭扭捏捏,向石叔投去詢問的眼神,但其中包含的滿滿期待確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石叔笑罵道:“讓你坐著就坐著,故作那小兒女姿態給誰看,也不怕惡心到人。”
得到統領允許的漢子搓著雙手,屁顛屁顛的走到徐倦,坐下之前還拍了拍屁股,真不知道是屁股髒還是地幹淨!?
徐倦扯下另一隻雞腿遞給他,笑盈盈的問道:“楊大哥,其他的影尉呢?”
正襟危坐的楊宇心中比第一次洞房還緊張,見徐倦遞個雞腿給他,理科受寵若驚的搖著雙手,急忙道:“殿下,屬下不喜歡吃雞腿,您還是將雞屁股給屬下吧!”
徐倦聽後一愣,還有人找這樣的借口拒絕的?繼續說道:“哪有人喜歡吃雞屁股的?這野雞是你打的,雞腿自然有你一隻,叫你拿著就拿著,別逼我下命令!”
楊宇也好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過程中還盡量不碰到徐倦的手,可謂是如履薄冰了。
徐倦見他接過雞腿,會心一笑,道:“楊大哥,其他人呢?”
楊宇把剛遞到嘴邊的雞腿急忙放下來,正色道:
“稟殿下,其餘十四人已在前麵探路,確保前方的安全。”
徐倦點點頭,像個有很多疑問的孩子繼續問道:“那你們都是怎麼執行任務的,就拿這次探路來說吧!”
談到自己最擅長的,楊宇就像換了個人似得,臉上哪還有剛才的“嬌羞”,自豪道:
“回稟殿下,這探路的方式屬下們稱作雁行式,十四人呈扇形行進,前後有三組,最前方四人為第一組,中間四人為第二組,後六人為第三組,一組的人確定沒有危險後留下記號繼續前行,二組的人見到記號後再次探查,再次確定安全後留下記號,追隨一組,而第三組也就是離我們不遠的第三組,見到兩個記號後就會發訊號讓我們趕路,這樣若是一組遇害,二祖見不到記號,會發出信號讓第三組帶我們後退,可以爭取更多時間。”
徐倦不知道這麼個簡單探路也有這麼多道道,他吸了一口氣,對楊宇說道:“辛苦你們了。”
抽空咬了一口雞腿的楊宇快速咀嚼著,擺擺手道:“這探路是最簡單安全的,怎會辛苦?其他任務可是凶險萬分啊!”
師叔看著放鬆許多的屬下,罵道:“你小子這是怪老夫咯?”
後知後覺的楊宇陪笑著連說不敢不敢。
徐倦看著他臉上那猙獰的刀疤,問道:“楊大哥,你當過兵嗎!”
被打開話匣子的楊宇也沒了拘束,說道:“十六歲的時候去服兵役,在軍營混了兩年,後來覺得沒有上過戰場怎能叫當過兵?於是有轉去了北方戰場,到了那裏才知道什麼是人間地獄。”
“記得第一天到的時候,我們那一個營的新兵蛋子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雲那麼低,天那麼闊,那一片碧綠的大草原讓我們的心胸好似變得寬廣,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麼渺小,那時多想其策一匹駿馬,在天地間盡情的奔馳,但我們誰也想不到這草的綠是因為被無數鮮血灌溉的,那裏是天堂又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