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流寇四起,天下未定,常賽楠那時九歲,雙親已逝,孤身流浪。正遇著瘟災,奄奄一息之時,幸得南宮越相救。隨後便指他名下稱個師妹,與江湖前輩洪勉先生為徒,授她醫理武術,曆經十年,江湖上也有些名號。但救命之恩不敢不忘,又值碧玉年華,心係南宮越。這番危難,南宮越傳信恩師,她便下山前來會合。
眾人得知瘟災有望化解,欣喜若狂,既定計劃,於靈王府中討論。
捷報未生,禍事先來。
這日,邑和帝正與眾臣商議要事,殿外探子急報,言說白狄之主姚靖引兵五萬直破黃馬關望都而來,戎蠻之主柯拓曼引兵三萬與虎牢關前安營紮寨。這二位,來者不善,欲要禍亂天下。
邑和帝拍案而起,大怒道:“蠻賊無恥,與吾國消劣之時前來挑釁,竟忘當年先父與其鎮攝餘國,他戎蠻才有今日這番光景。忘恩負義之輩,必教他好看。”
轉視臣下,稱道:“何人與吾去拿敵將?”
紀憲,馮超出列,齊聲道:“某願往。”
邑和帝正欲發令,左班丞相杜還章拱手言道:“國主且先息怒,老臣有話要言。”
邑和帝不悅,言道:“丞相何事?”
老丞相出列坦言道:“戎蠻白狄二主深居荒地,自國尚不服,人希地貧,如何敢來挑釁?”
邑和帝聽言,自思一會,不解其中之意,言道:“吾國正直禍亂,這二國必想趁機割地稱據,以壯聲威。”
丞相笑曰:“國主安穩社稷數十年,根基猶在,那二國如何妄動。今日前來進犯,必定有人從中挑撥。”正所謂,薑生老來辣,兔兒老難拿,那昭烈國師白曉生之計,被老丞相一眼便看破。
邑和帝蹙眉不語,老丞相又道:“戎蠻白狄二主,將寡兵少,如何能發八萬大軍,隻怕有多半是借的。”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竊竊私語,暗思得戎蠻白狄國情,確實如此。
邑和帝自言道:“丞相之言有理,要說借兵,那夏國兵馬驍勇,但不善陸戰,吾國關隘之地山林叢生,夏國必然不敢貿然借兵。要說地勢相仿,隻有那昭烈國,定是郜闐唆使二國前來挑釁。”恍然大悟,忙道:“丞相之智,如醍醐灌頂,且不知丞相可有退敵之策?”
老丞相言道:“此間先不退二主,倒可試探各國態度。”
邑和帝忙道:“如何試探?”
老丞相獻一計,言道:“國主先使紀,馮二位將軍出兵鎮關,隻守不攻。借此書與天禹國,言說吾國有難,望他出兵來援。他若真心議和,自然出兵來解,如此,國主也使郡主嫁得安心。再書於夏國,責他借兵之過,他若有愧,定然表明心跡,是戰是和,也另國主防範在前。三書昭烈國,言他小人之舉,若要戰,自來便是,何故於他人作倀試軌。此三書之策,可另國主試清天下之勢。”
邑和帝大喜,讚曰:“老丞相當真是智計無雙。”
下得殿來,又道:“昔年朕隻知扶民生昌本,未聽丞相教誨,屢次輕言,心中著實有愧。今番有難,得知丞相真乃社稷之才,還望丞相不計前嫌。”言畢,與老丞相拱手拘禮。
老丞相哪敢受禮,慌忙伏地稱罪,殿中眾臣見此,也跪地不起,君臣之心正成一繩。
邑和帝當即發令,先教紀憲領兵三萬據虎牢關對持柯拓曼,馮超領兵三萬去拒姚靖,本方連書二主,試問態度。
上古時期,大禹治水於黃河潼關,當時有孽龍作亂。禹王入水大戰惡龍三天三夜,最終擒於姑兒山,至山邊駐台鎖孽龍,受剝剮之刑。孽龍受刑,哀嚎不止,餘音繞山,經久不散。
現今,其山更名為伏龍山,山前有座剮龍台,傳言乃是當日孽龍受刑之地。台下有湖,名為波淚湖,湖中有花,是龍鱗剝落所化,名為龍鱗花。那山邊陡峭之岩,有龍血留印,生藥草,名為龍血草。此草性善,解百毒,正是化疫之良根。
懷遠等人,受得常賽楠指點,欲往伏龍山來尋龍血草。
出得城門視外,隻見到處屋塌房毀,腐屍遍地,野狗蒼鷹無視活人,吞噬屍首。
但見有生人,也是淒淒泠泠,麵無活人之色,苟延殘喘。眾人荒涼之感頓生,真是一牆之隔,天壤之別。平日於城中,不知疫情如何,並無多大心思,今日看得百姓受難,當真心如刀絞。
幾人把身上的幹糧銀錢都與難民施舍完了,往後看去,還有數十裏災地,杯水車薪,又怎能舍得過來。
懷遠親視一幼女,因病痛緩緩閉目逝去,曝屍荒野,一時心中絞痛,淚如泉湧。薑離等人也看得一片悲涼,百裏國土,數萬災眾,當真是民不聊生,若不化疫情,百姓苦難怎除。
幾人既定決心,此去定要尋得草方,為民解災,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