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華錦嫌在亭子裏賞雪枯坐著冷,又怕秦修凍著了,商量過後兩人決定就在園子裏信步而行,走到哪裏就看到哪裏。
“雪下的真大啊!”楚華錦手把著兜帽仰頭看。
一片羽毛似的雪花翩然落在她鼻尖上,瞬間化成一顆晶瑩的水珠。
她盯著鼻尖,連自己變成了鬥雞眼也渾然不覺。
秦修不由得笑出聲,順手抹去了那一滴。
“一片普通雪花化成的水珠也值得你這麼細致地瞧。”
“趕巧落在我鼻尖上,我總要看一看才好。”
楚華錦握著他的手搓了搓,兩人相視一笑。
楚華錦因著與家人聯係上又得了確切的信息放下了些許的愧疚和擔憂,又因著心裏決定相信秦修而放下了多時的憂慮。
除去了兩人之間無形的隔閡,好吧,在秦修看來是楚華錦單方麵的隔閡。除去了無形的屏障,各自把真心拿出來交換的兩人相處之間更加的融洽,加上秦修無節製的寵溺,楚華錦的小日子過的更加恣意了。
“你的手好冰,本來想著提醒你拿個暖爐來著,結果想著想著就忘了。不然我們回去暖暖吧,別把你凍著了。”
秦修渾不在意,反而覺得手掌冰涼影響了自己在楚華錦心中完美的形象。
“我好著呢!”他握了握她的手,“你別把我還當成個病患,我現在康健著呢。”
楚華錦聞言把他的手握的更緊了,那有些溫暖過來的冰涼手掌讓她心裏隱隱的疼。
男孩子一般都是火力旺盛,很少有像他這樣手冷的,加上前些日子拖了些時日才好的風寒,她明白這位夫君的身子骨應該是不太好的。
至於為什麼不好,個中緣由她心裏也有些明了。
等以後有了機會再細問吧!
她小手一張把他修長的手指包裹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回就不回。”
既然你身體不好熱量不夠,就讓我來溫暖你吧!
她仰著小臉笑靨如花地開起玩笑,“我可是個天然火爐,你可要把我抓緊了,不然這冰天雪地的,有你受的。”
“我早就抓緊了。”秦修對著交握的手哈氣,星空般閃耀的目光連綿不絕地纏繞在楚華錦的身旁左右。
紛飛的雪花好似世間萬物輕拂過他身側,卻都無法在他眼中停留分毫,唯獨麵前的少女才是他永恒的追求,一生的眷屬。
他肆意地說著情話,毫無保留地吐露著自己對她的一腔深情,“我屬於你,你一輩子也別想丟下我。”
雲歌悄悄地跟在後麵,借著樹木的遮擋,清晰地瞧見二人耳鬢廝磨好不親熱,姣好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有唇上咬出的輕痕泄露出她平靜下的情緒微瀾。
“嘁,甜言蜜語。”
楚華錦不自在的側頭,無意中望見交織的枝椏深處一片衣角晃過。
她想了想就知道是誰了,王府裏有誰敢私自窺探她和牧之呢?非雲歌莫屬了!
也難為她大冷天的看我們倆秀恩愛。
噗!這酸爽的感覺……好像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呢!
楚華錦裝作不知,拉著秦修就往別處走。
“不是說賞雪嗎?你倒是會瞧時機。”
她嗔了他一眼,像是聽了他的肺腑之言不好意思了。
秦修笑嗬嗬的,“走走走,你想去哪裏賞雪都隨你。”
大雪綿延至天際,雪地裏相依相偎的人影越來越遠,雲歌呆呆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扶著樹幹的指甲在樹皮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眼睫倏地低垂,像是徒然墜落破碎的夢。
“雲管事!”
身後的聲音喚醒她的神智,她抬頭回顧,“什麼事?”
一婢女向她行禮,“雲管事,前頭王妃沒看完的賬冊還等著您去瞧呢,奴婢們找了您好久了。”
雲歌點頭,“哦,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婢女應聲而退,雲歌雙手交握,這才發現手指冰涼刺骨,都快沒知覺了。
也不知自己在此空待了多久……
楚華錦握著秦修的手慢慢地走,不多時兩人便走到了秦修專為楚華錦修建的演武場。
“怎麼走到這裏來了?”
楚華錦笑著上前,從一旁的兵器架子上拿起一杆槍。
“我還奇怪呢!”她回頭看著秦修,“聽說突厥幾次攻打晉國邊境都是你領的軍,怎麼一軍統帥的身子弱成這個樣子?”
“華錦這話就不對了。”秦修上前拍拍她肩上的雪花,“首先,我可是很健康的,這一點你不要質疑你家夫君。再有,一軍統帥又不需要上陣殺敵,隻需要在兩軍對壘之時運用正確的對敵方式克敵製勝,這和我的身體也沒關係吧!”
楚華錦也不拆穿他,掂量著手裏輕飄飄的槍就有些技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