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商霽也就放心了。”
赫連皇後微笑著點頭,言語間帶著幾分親近。
“還要多謝貴國國主掛心,修兒的事累的你們也放心不下。”
“娘娘太客氣了。”商霽道,“堂兄與商霽本是兄妹,這血緣是怎麼也斬不斷的,當初是姑母做的過火了些,不然……”
赫連皇後的笑淡了些,“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正是如此。”商霽附和,“隻是……父皇與姑母乃是同胞兄妹,這些年來一直對姑母念念不忘。姑母雖犯下大錯,但畢竟與父皇和商霽是血脈相連。當時初聞姑母噩耗,父皇傷心了好一陣子,隻歎不能再見。如今商霽有福來晉國朝賀,還望娘娘能開恩,讓我去從前姑母所住的宮室瞧上一瞧,也算是聊表哀思。”
說罷商霽起身跪倒,對著赫連皇後行了大禮。
氣氛突然凝滯了起來,室內一片靜默。
“你起來吧。”赫連皇後慢慢道,“你姑母離開的突然,因著她觸怒龍顏,宮裏也沒給她留什麼香火祭拜的地方。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你既然提出來了我也不能不近人情的拒絕你。隻是那未央宮甚是邪異,還望你行事小心些才是。”
商霽聞言,漆黑的瞳眸中光華一閃而逝。
她再次拜倒,“多謝娘娘體恤。”
起身時商霽帶了幾分忐忑問道:“商霽聽聞宮裏還有一位淑妃娘娘,是二殿下的生母,大權在握執掌六宮……”
“那裏你也去拜見下吧。”赫連皇後摩挲了手中光滑的檀木佛珠,“她執掌後宮事,你若去未央宮,總要知會她一聲才好。”
商霽低聲應是。
赫連皇後想了想又說:“來者是客,總不能厚此薄彼才好。”
“是。”商霽恭謹頷首,“下次覲見皇後娘娘時,商霽就將娘娘所需之物帶來。”
皇後手上一頓沒有說話,隻讓得力的宮女蘭沁將她送去淑妃娘娘的瓊華宮。
商霽與淑妃淺談了一陣便笑著出了瓊華宮往未央宮去了。
領路的宮女近了未央宮就抖了起來,哆哆嗦嗦地不敢上前。
商霽也不為難她,“裏麵也不需要你,你就在外麵候著吧。”
那宮女如蒙大赦,提著膽子在宮門外守著。
在未央宮小小的祭拜一番後,商霽推開正殿滯澀的大門開始四處查看了起來。
她也不嫌棄這裏灰塵遍布髒了衣裙,自顧自地這裏敲敲那裏打打。又從袖口拿出個小小的瓷瓶,拔了塞子將瓶口對著一些家什,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半晌過後,她才皺著眉頭收了瓶子。
她找尋無果下尋了個位置閉上眼站了半晌,似是感受著什麼。
“奇怪……”
商霽隻覺得一切了無頭緒,卻又好像有些蛛絲馬跡,細細思索卻又抓不住。
“何人在裏麵?”
商霽主仆不約而同地轉頭。
來人款款入內,眉目疏朗帶著閑適和隨意,後麵跟著眾多的宮侍。
商霽暗自思索一番,行禮道個萬福,“二殿下萬安。”
秦朗看向商霽,眼睛一亮。
不知是什麼人,居然是個美人!
商霽沒有錯過他的神色,心中暗暗鄙夷,麵上雖是沒什麼攀附的表情,言語間卻是透著親近之意。
“商霽在月國之時常聽人誇讚晉國的二殿下風光霽月龍章鳳姿,心裏想著什麼時候也能見著天人一麵,沒想到今兒倒是托了淑妃娘娘的福,居然能見著殿下。”
“都是百姓人雲亦雲罷了,我可當不起什麼天人。”秦朗哈哈笑著,心裏對商霽的話很是受用,“姑娘……可是月國來使,聖女商霽公主?”
“殿下聰敏。”
商霽上前半步,“常聽堂哥說殿下身當大任,總是事務纏身繁忙無比,怎麼今日竟然來了這廢宮?”
秦朗笑道:“今日得空來看望母妃,途徑這裏見外麵有個宮女守著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是公主在這裏。”
“隻是來看看姑母曾經住過的地方而已,父皇經常念叨著姑母,我既然來了就過來瞧一瞧。回去也能給父皇一個交代。”
“你父皇有心。”
秦朗默了一瞬,“隻是這未央宮不比旁的宮室。”
他隱晦地笑了下,“公主還是小心些才好。”
商霽道了句多謝,“姑母與商霽乃至親,想必她在天有靈,也是不願意傷害商霽的。”
秦朗點頭,不欲在此事上多談,“公主也是有心。早就聽聞公主盛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殿下謬讚。”
商霽查看秦朗麵色,轉轉眼珠道:“盛名不敢當。若論容色,還是堂哥家的那位姐姐……”
“姐姐?”
秦朗失笑,“若我記的不錯,公主應是比那位王妃大上幾歲吧。”
“她嫁給我堂哥,自然是為尊為長的,商霽覺著喚堂嫂太老氣些,就喚她姐姐來著。”
“哦。”秦朗淡淡應著,望著商霽邊聊著邊開始思索起來,試探著問道,“公主此次來訪,可是有些想法?”
商霽聞歌知意,點頭道:“自然有些期待的,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秦朗看商霽失意的樣子,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她的目的。
他意味深長的笑道:“我那弟弟確實寵愛他的王妃,就連我多看一眼都要發下脾氣。”
商霽心裏的念頭又轉了幾圈,終究是上前輕聲道:“殿下乃是儲君的不二人選,若是有心,商霽願助殿下一臂之力。隻是,商霽還有個小小的願望……”
送走了商霽,蘭沁回轉宮內。
“娘娘,您相信月國公主的話?”
“相信幾分而已。”
赫連皇後起身,“等她的東西送來了,我們也該動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