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千年前我的家(2 / 3)

正當李騰頭疼之時,忽然發現河上遊飄下一條小船來。船上有三人:一人年月五十,頭戴草帽,身披草席,手持一根長長的竹竿正在撐渡,應該是個艄公;另一人年約八九,麵容清秀,頭分兩髻,手捧書簡,背負包囊,應該是個書童;最後一人年月三十,麵容俊美,體態修長,腰胯長劍,手捧書卷,隱隱露出幾份儒雅之氣,應該是位儒生。

河北名士啊!依趙雲尚未跟隨公孫瓚來看,此時應該是在194年以前,而這個時候三十左右的出名謀士,難道他是田豐或者沮授不成?想到這,李騰不禁有點激動:如果能勸服這位大賢舍袁紹而助自己,那該是多大的臂助啊!

當下不再猶豫,裏疼高聲叫道:“船家,能否載我過岸?”

那艄公向這邊瞅了瞅,又瞧了瞧那位文士,高聲答道:“客官,咱家已然載了這位先生去信都,怕是麼能載你過岸了。”

“那河岸距此不過數十米,頃刻可及,誤不了多少時日的。”李騰不肯放棄。

那艄公看了看那文士,見他毫無許可之意,遂高聲回到:“咱家趕路甚急,怕是會耽誤了行程。客官還是等他船來了再渡吧。”言畢,繼續撐船。

話及此,本該不應該再強求,況且李騰也並不是臉皮厚的人。但此時心目中的賢士就在眼前,豈能錯過?那可是田豐沮授啊,河北最最牛逼的謀士啊!於是繼續喊道:“船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也是要趕路到對岸去,否則亦是會誤了行程,耽誤了大事啊!”

那艄公似是猶豫了一下,向那文士征詢了一下,便把船渡了過來,邊渡邊道:“虧得這位客官大度,願意助你。小兄弟還不快快謝過這位先生。”

及至到了近前,三人看到李騰得怪異的服飾,不禁呆住了。其中那小童疑惑道:“這位小哥,你是哪裏人士,怎的穿成這副怪模樣?而且你頭發那麼短,莫不是曾經割過?豈不聞身之發膚受之父母…”

我的娘欸,被一個小書童說教,李騰一下子鬱悶起來,連忙打斷道:“此事另有他因,並非我意。隻是數月前為母祭奠時火光突起,將頭發引燃,是以現在傷勢雖愈,但頭發不曾蓄起。”李騰知道這時候人們極講孝道,小書童既然用孝來壓他,他自然要用孝返還回去。況且這給母親祭奠被火燎了頭發確有其事,隻是沒有所說的那麼嚴重罷了。

果然小書童一下子住了口,麵上也登時顯露出尊敬之色。而那文士也由起初的不滿不屑之色改為了端正嚴肅之態。

“小兄弟請上船。”艄公靠穩了船,將手伸了出來。

坐船?嘿嘿,這還是第一次呢!李騰看著這條七八米長,二三米寬的船不禁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小兄弟?”艄公見李騰呆在原地怔怔的出神,不禁又叫了一聲。

“啊,啊。嗬嗬,抱歉抱歉,我從來未曾坐過船,首次上船,多有躊躇,望各位海涵。”李騰似模似樣的做了個揖。

“麼事麼事。”艄公爽朗一笑,“小兄弟休要畏懼,老漢我撐船數十載,保證小舟穩如平地,定會如岸上一般。”

“那就多謝老爺子了。”李騰伸手抓住老漢的手,上了船。輕舟略微晃了晃,但李騰沒有準備,差點撲倒在地,忙亂中抓住了一旁的艄公肩膀才沒有出醜。

“咯咯”那小書童不禁笑出聲來,而那文士也麵帶笑容。

穩了穩心神,李騰忙向文士拱了拱手道:“多謝先生相助,敢問先生尊姓大名,他日我自當相報。”話一出口就想扇自己一個嘴巴子:都是做好事不留姓名,自己都說了要報答人家,人家還怎麼好意思將名字說出來啊。

果然那文士淡淡一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況且壯士所言‘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也是極有道理,我也不差這一點時間,但這一點時間很可能便會誤了壯士緊急之事,總的來說還是值得的。”

“先生繆讚了。我也不過隨口說說。今日見先生氣度不凡,言辭高雅,心生仰慕,期望結交,敢問先生能否示以名諱?”李騰不肯放棄。

“哦?敢問壯士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家世如何?”那文士聽得李騰如此稱讚自己,不禁麵帶得色,說話也和善起來。

“我姓李名騰字,字子含,冀州博陵人也。並非什麼大戶,山野村夫而已。”自己的老家在古代叫什麼李騰還是很清楚的,隨口道來。

“哦,冀州博陵人啊。”那文士本來還興致勃勃的聽著,但聽到李騰說沒有什麼家世隻是一個山野村夫後,明顯的冷淡起來。而那個小書童更是鼻子裏哼出聲來。

咦,有什麼不對嗎?李騰有點疑惑不解。

“聽好了,我家先生乃是新任冀州刺史韓馥韓大人,豈能與爾等升鬥小民結交?”那小書童終於忍不住出聲道。

韓馥啊。恩,知道這麼個人,除了十八路諸侯討董外,貌似沒什麼印象了。恩,好像最後被袁紹給吞了。唉,難得長這麼一副好皮囊啊,我還以為是田豐沮授等牛逼人物呢,想不到竟然是個垃圾。

既然對方不是什麼厲害人物,李騰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來與他交談了,免得人家誤認為自己處心積慮的巴結人家。

那邊韓馥反而倒有點不適應了,畢竟誰知道自己是個刺史之後都是刻意巴結,無不想向自己討個前程。這小子怎麼反而倒不說話了呢?忍不住道:“不知壯士欲望何方?可是要回家鄉博陵?恩,也對,再過一個月便是仲秋佳節,是該回鄉去探訪啊。況且聽你適才所言,老母依然逝去,不知家中還有何人?”

家?我還有家嗎?李騰不禁迷茫了。自從母親去世後,姐姐又出嫁,自己一出來到石家莊闖蕩,家中就隻剩了老父親一個人。若是得知自己被車撞沒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自己適才一心想在此闖蕩一番事業,何曾顧及到父親的感受?思及此,不禁潸然淚下。

而看在韓馥眼裏,這個小夥子一題及家便會落淚,肯定是家中又出了變故。思及剛才他急於過岸的舉動,以為他是急於趕回家。又見他滿身汙漬塵土,考慮到他的出身,定然囊中羞澀。如此一路步行回家,博陵距此數百裏,又有多少日才能到達?反正自己趕往信都,距離博陵不過數十裏,到時候借予他一匹快馬,定然要比從這步行回去快的多得多。想到此處,遂不與李騰商量,直接對艄公道:“船家,不用靠岸了,直接趕路去信都吧。”那艄公看了看呆呆出神的李騰,也知道信都比此處距離博陵近,心下也想幫忙,遂直接把船向下渡去。

“不知壯士是博陵何方人士啊?”韓馥又問道。李騰下意識的說道:“冀州博陵安平國人也。”

“安平國?”韓馥驚叫一聲,那不正是自己的治所所在嗎?想到這,不禁為自己剛才英明的決定而得意。

“咦,還沒有靠岸嗎?”過了良久李騰才回過神來。

“小兄弟,刺史大人做善事,直接讓你搭船回家嘍,這可比你從陸上快上幾日嘍。”老艄公樂嗬嗬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