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錦衣長衫粗辮子少年拉住了農婦,製止道:“嬸嬸休怒,剛剛吳維上樹幫我們取紙鳶,不小心摔了下來,想是摔糊塗了。他一向懂事聽話,看來一定是您教子有方。”說到這裏,他還看了看農婦手裏的笤掃疙瘩,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我脖子上剛剛被打的傷痕不忍直視。
吳維摸了摸脖子,突然發現怎麼自己也有辮子,再看看自己的手,竟然變得如此粗糙,難道自己穿越了?我是誰?我在哪裏?他本想發問,看看農婦手裏的家夥,硬生生是把提問咽了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呀!一定記住這個真理。
吳維這一刻是懵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一下,簡要理清了一下當前最大可能的人際關係,怯生生的對那農婦叫了一聲“娘”。
那農婦倒是沒完沒了了:“別叫我娘,我不是你娘!我沒生過你這個逆子。”“我是你大姐,你爹是你大哥!你爺爺是你大爺!”他突然糊塗了,這到底是什麼輩分呀?
旁邊的長衫少年,偷偷捅了吳維一下小聲說:“還不下跪認錯。”吳維毫不猶豫,跪下,磕頭如雞奔碎米。高喊:“娘,我錯了,兒不孝,剛剛就是摔迷糊了,求娘別再生氣了。
農婦終於穩定了下來說:“別給娘磕頭,快給少爺磕頭,咱們當奴才的,怎麼能讓少爺照顧呢?少爺和奴才之間要有規矩,時刻要守著規矩,壞了規矩,就得用規矩解決規矩,這就是壞了規矩的規矩”吳維一臉茫然,這是相聲貫口嗎?
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吳維捋了捋思路,問到:“娘,兒剛剛腦袋摔壞了,按照規矩,我已經壞了規矩,那按照現在的規矩,是個什麼規矩?”
那農婦說:“跪下給少爺磕頭,讓少爺也打兩下,少爺消氣了,這事兒就算了;少爺如果不消氣,就得讓你在胡家的宗廟門外跪三天三夜。”
吳維眨眨眼,問:“悔過,不應該跪在靈位旁嗎?”農婦大喊:“別胡說八道,奴才除了打掃庭除之外,哪有資格進祠堂,還想跪在靈位旁,你也配!”說著,吳維看她又開始摸笤掃疙瘩,便拚命的握住她的手大聲說:“兒知錯了,兒知錯了”。
當下,他心裏犯了難,天地君親師雖然咱是不認的,但穿越過來,向對麵的便宜娘跪了也就跪了,但給個小屁孩磕頭?不幹不幹!
他斜眼看了那個長衫少年一眼,估計這就是少爺了,就衝他擠了一下眼睛,看看他啥態度。那少年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
少年仔細權衡利弊——吳維從樹上掉下來,想來也是嚇得不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就是闖了大禍了呀!隻要人沒事兒,趕快離開這裏,別把事兒搞大了,所以一錘定音道:“繁文縟節就不要拘泥了,昏迷後迷迷糊糊屬於不知,不知者可以不怪,不偏離聖人之道,罷了罷了!”
吳維欣慰的點點頭,向少年比了一個OK的手勢!心想,我也沒當過奴才呀!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