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薑延好好養病,薑月棠就在莊子附近的鎮上租了個宅子,一是為了薑延身體,二是她在這也有些事要辦,所以一直等到薑延徹底好全了他們才動身回京。
這個宅子,她們住了一個月,臨走時,薑延還有些舍不得,這裏看看那裏摸一摸,一步三回頭。
“怎麼,舍不得?”薑月棠摸著薑延的小腦袋,“回去我就把這宅子買下,等以後有時間了,就帶你回來。”
薑延仰頭朝著薑月棠搖了搖頭,奶聲奶氣地說:“不用了姨母,這要花很多銀子的。”
薑月棠一愣,她從來沒有因為錢為難過,什麼東西喜歡便買了,錢?他們薑家有的是。
但薑延卻舍不得花錢,給他買些什麼,他都會說下次不要了,太貴了。
薑月棠藏在袖中的那隻手用力握緊,但看著薑延的臉還是帶著笑意:“無妨,姨母我有的是錢。”
薑延還是搖了搖頭:“那也是姨母的錢,不能亂花的。”
“姨母的錢就是你的錢,”薑月棠強調,“薑家的就是你的。”
薑延還是皺著眉頭,像個小老頭似地搖了搖頭。
薑月棠卻格外堅決:“延兒,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從來不分你我的。”
“可是..”薑延有些猶豫,他總覺得自己不該要這些,太過了,他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溫暖而又不真實的生活。
他最近常常會想,這些是不是他的夢,亦或者他已經死了,這都是死後的事情,否則他怎麼會這麼幸福呢?
吃得飽,穿的暖,睡的被褥都是溫暖還散發著香味的。
還有..還有姨母..那個小聲同他說話,日夜守著他,照顧他的姨母,姨母會小心地給他的手指上藥,輕柔又仔細。
她常常懷疑,這是他的姨母而不是什麼天上的仙女姐姐麼?
薑延不敢確定,但他也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因為這樣好的日子,他夢都是夢不到的。
“你信不信姨母?”薑月棠蹲了下來,眼神溫柔地看著薑延。
薑延睜著大眼睛,點了點頭,經過一個月的休養 ,他比之前看的白淨許多,臉也有了氣色,隻是天氣實在是有些冷,寒風吹的他鼻尖和臉頰通紅,那本就皸裂的手傷還留有痕跡。
“那就把一切交給姨母就好了,”薑月棠看出他的冷來,朝他伸出雙臂,“來,我帶你回家。”
“回家?”薑延小聲地問,像是怕自己聲音大了驚擾到夢境。
“嗯。”薑月棠重重地點了下頭,“回家。”
薑延往前走了一步,薑月棠一把將他抱起,她自幼習武,再加上薑延很輕,抱的很輕鬆,走了幾步將薑延放到馬車上。
“裏麵有吃的和喝的,有什麼事叫我就好。”薑月棠掀開簾子示意薑延進去。
馬車裏鋪上了厚厚的被褥,中間放了個小茶幾,上麵有兩個暖手爐,還有兩盤糕點和一壺茶水,水果是桔子,整個馬車裏都暖烘烘的,車簾掀開的瞬間,暖意撲到薑延臉上,讓他差點掉下眼淚。
馬車上的風鈴被寒風吹得叮當作響,路上的行人都裹緊了衣服腳步急促地往家走,十一月的天,實在是冷了些。
但薑月棠卻在馬車裏,為薑延造了方溫暖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