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親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我覺得她比狀元郎都不差的。”
“我小時候隻喜歡舞刀弄劍，姑娘家做這些是要被人笑話的，你外曾祖父就把我也送到學堂裏讀書。”
“外曾祖父？”沒人教過薑延這些，他都不知道外曾祖父是誰。
“就是你娘親的祖父。”
薑延點頭，嗯了一聲，薑月棠便繼續說下去。
“刮風下雨，哪怕是下雪，雪厚到膝蓋了，都要去的。”
“那會不會很冷，”薑延擔憂的童聲響起，“今年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去洗衣服，好冷好冷，當時覺得手都要凍掉啦。”
一陣沉默，薑延沒有得到回複，有些詫異地開口：“姨母？”
“嗯，”薑月棠摸了一把臉，把心酸咽下去才回答，“我倒是不怕冷，但是姨母我怕讀書。”
薑延樂嗬嗬地笑了一聲，第一次像個孩子一樣地笑了。
“那些之乎者也，我都讀不明白，每次都要被先生留堂，你阿姐下了學，就在書塾外等我。”
“有時候被先生罵哭了，你阿姐在回去的路上就一邊哄我一邊替我擦眼淚。”
“下學回去的馬車上也是，一會兒給我吃這個，一會兒給我吃那個，總怕我委屈了心裏難受。”
“當時我也是好強的性子，就總是嚷著自己不是小孩子，不要被照顧。”
“你娘親就同我說，”薑月棠學著自家阿姐的聲音說著，“我們棠棠不是小孩子，但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姐姐就是要照顧妹妹的，哪怕我們棠棠到了五十歲，也是要被我照顧的。”
薑延聽著，腦海裏勾勒出母親溫柔的模樣。
“娘親。”薑延呢喃著。
“你娘親是世界上頂頂溫柔的人，”薑月棠聲音裏帶著笑意，“等你見了她，就知道了。”
“娘親，”薑延的聲音有些遲疑，“會喜歡我麼？我突然出現，會不會嚇到娘親？”
“我們阿延這麼討人喜歡，你娘親自然是喜歡你的，”薑月棠堅定地說，“她一定會很喜歡我們阿延的。”
“真的麼？”薑延問。
“當然！”薑月棠回答的斬釘截鐵，“而且不止你娘親，大家都會喜歡你的。”
“嗯！”薑延點了點頭，“我會很乖很乖，會讓大家努力喜歡我的。”
“不，”薑月棠停下馬車，轉身掀開了簾子，對上了薑延的眼睛，“你不用很乖，也不用努力，你就是你，不需要為了討好別人做什麼事情，隻要做個好人，做個無愧於天地國家的好人，就行。”
薑延的神情還是有些迷茫。
“阿延，這就是家人，家人的意義就是如此。”薑月棠繼續解釋，“以後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