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景然慢悠悠地說著,他隻是看著薑月棠,平靜的表情下看不出什麼情緒,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茶杯,格外清貴,“我並不想要做皇帝呀。”

他的回答讓薑月棠疑惑了片刻,但她很快就回了神,她是天真不是蠢,隻一個眼神便明白了秦景然的意思,這是談判,秦景然在試探她。

可既是試探,那就有無限可能。

思及此處,薑月棠學著秦景然剛才的樣子挑眉,眉目飛揚,帶上她眼角的紅,好看的不像話,她也笑著說:“王爺不想做皇帝,也不想活著麼?”

這從來不是要不要皇位的問題,秦景行心狠手辣,他做了皇帝,秦景然和秦景洺隻有死路一條。

秦景然知道,薑月棠自然也知道。

“所以,”秦景然岔開話題,“薑延是誰?”

薑月棠眼神微動,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王爺覺得他是誰?”

不去回答,而是反問,這才是博弈。

秦景然露出了個頗為意外的表情,思緒良久才開口,不確認地說:“我的侄兒?”

薑月棠挑了下眉,給了秦景然一個微笑,她沒說話,秦景然卻懂了,他點頭微笑,這次的回答裏是肯定:“我的侄兒!”

聰明人,話都不用說的太清楚,點到為止即可。

“我就說秦景行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上輩子定國公府的慘劇可以說是他一手策劃,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留著秦念安這個薑家血脈,還讓他做太子呢?如果秦念安真是薑家人,秦景行不害怕他報仇麼?”

“如果說是他於心有愧想要以此補償薑家,更不可能了,他這樣的人是極度自私的,於心有愧?”

秦景然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成王敗寇,他才不會愧疚,隻會忘了,所以秦念安一定不是薑家的孩子。”

“而且選太子,他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秦景然分析道,“太子該是正宮皇後所生,洪秀兒瞧著也不是個會替旁人養孩子的主兒,上一世她給秦景行做填房之後,對秦念安的好可不像假的。”

“而薑延,”秦景然眯起了眼睛,“你帶回來的薑延,他有著一雙和你以及薑月安一樣的眼睛。”

“這是巧合麼?不,這世上的巧合,大多都是刻意為之。”

秦景然放下茶杯,摩挲著手指,嘖了一聲,下了結論:“薑延是你姐姐同秦景行的孩子,而秦念安,是洪秀兒和秦景行的孩子”

他看著薑月棠,一臉篤定:“我就說,洪秀兒替淑貴妃去慈悲庵修行這件事,本就疑點重重,如今回頭一看,正是你姐姐懷有身孕的時候,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這一切不過是陰謀,而薑延也被狸貓換了太子。”

“我說的對麼?”秦景然臉上是雲淡風輕的笑,但眼神堅定。

薑月棠沉著臉,良久才笑了一聲,那笑聲裏五分嘲諷,三分歎氣,還帶著兩分恨意。

“對,”她點頭,聲音低沉,“秋若木在殺我的時候,跟我說了這些,燕王,您真的很聰明。”

“所以我要報仇,我還要救阿姐和定國公府,這就是我需要的,”薑月棠開門見山,“王爺需要我做什麼,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