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轉眼就近年關,林辭和林尚書愈發忙碌,整日不見人影也就罷了,連林曉也不知日日跑去了哪裏,家裏竟沒了人,這讓曹夫人不能接受。
小兒子整日往府外跑,惹得曹氏一心隻撲林曉身上,母親大人的過度關愛讓林曉連喊吃不消。
真是吃不消,平日一日三餐,曹氏怕人辛苦,硬是把她平日喝的燕窩早晚勻出來一碗送到韶光院,喝的林曉如今是看見這個碗胃裏都是飽腹感。
曹氏手下賬本一頁一頁過的極快:“馬上就要過年了,曉哥這一年長了許多,讓那繡衣坊過來量下尺寸,重新做幾套衣裳”
複又想起府中庫房,手下微停“老爺不是新得幾塊好皮料,也拿給曉哥”
一旁李媽媽笑著提醒道:“要給大公子也做上一套嗎?”
曹氏賬本唰一下合上,可見這兩天她怨氣頗深:“不給”
“人家父子倆成日早出晚歸,恨不得住那外麵,哪能抓到他們人呢”
春桃給曹氏換上熱飲,跟著搭話道:“前日大公子來請安時還說呢”
“想要趕緊忙完這陣子,過完年好陪夫人去廟裏燒香。”
曹氏捧著暖了手,說話也緩了些:“你們串通好的,淨會說些好聽的哄我。”
“說起來是要去一趟,曉哥如今在太學這段日子,我瞧著比之前精氣神都要好。”
“曉哥出生時,我母親為他帶上的長命鎖,今年因著那一事也沒敢取,再取就要等到曉哥及冠了。”
曹氏念叨的李媽媽也諸多感慨,曹氏經常為小兒子愁得失眠,憂其體弱,又恐其不長壽,隻道:“小公子是福澤深厚之人。”
春竹拿著冊子進來:“夫人,這是上一年過年時各府送來的禮品單子”
曹氏大致掃了一眼,有一部分人現不在京城,拿起筆來添添減減:“這些都備上一份禮送過去”
又圈出一部分來:“這些人送禮的話讓門房不要收,想辦法打發了就是”
“不要傷了和氣,挑些機靈的人放在前麵”
“春桃你親自去給各院下人都敲打一遍,尤其是老爺和辭哥身邊伺候的那些人,再查一遍,咱們府上不比旁人,可別在外傳出什麼不該有的,拿了不該拿的”
“一旦讓我聽見什麼不該有的風聲,我可半分不會手軟”
安排完這些,曹氏才算喘口氣,她當然也忙,隻是她管家數年,這些事務處理起來得心應手罷了。
等到晚間林尚書和林辭回來時,夜色已深,曹氏院子裏又是一陣忙碌,張羅著給林尚書的熱水洗漱,一雙腳泡在熱水裏,熱氣從腳底一直傳至手心發梢,林尚書長舒一口氣,這才稍稍放鬆任由疲憊席卷。
春桃手指靈巧,轉眼就將曹氏發間珠釵取下,烏發中的一絲白引得曹氏難免有幾分歲月不饒人的感傷,笑道:“春桃,我都有白發了呀”
林尚書也笑:“雯燕,結發夫妻當然要共白首”
曹氏嗔怪道:“油嘴滑舌”
“你平日也關心一下曉哥,他近日往外跑的厲害,我又不能關著他”
“等過兩日吧,我把手中的事了結,和他談談”
“也不必太過擔心,曉哥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林曉還真沒惹事,他這幾日早出晚歸,都在那安置所,那日之後,他腦子混混沌沌,總也理不出頭緒,次日一早就去了那安置所,此後竟是日日都去
林尚書來他院裏堵人時,他剛剛洗漱完,隻著白色裏衣,臉頰被熏得紅還沒褪下,頭發半濕著散在身後,整個人懶洋洋的半躺在那美人榻上,眼睛半合,看著都快睡著了。
就他這毫無鬥誌的模樣,能闖什麼禍?
林尚書心痛的想著,林曉翻身,手腕懸垂在半空,衣袖滑至肘窩,有些空落,顯得手臂細弱蒼白。
一時又直戳林尚書的心窩,害,難怪雯燕不願做這個惡人,這孩子若是高興,隻怕雯燕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又哪裏舍得掃他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