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山的山火事件結束,幾人搭了趟驢車回到城內。
林曉第一次走進常平的那天,陰了很久的天,破地天荒的出了日頭。
他的手遮在眼睛上方,手邊是徐延暖烘烘的,毛糙的腦袋睡著正香,有陽光照到眼睛,他翻動著把腦袋往林曉背後埋了埋。
沈書年靠在徐延身上,半睜半闔,徐延的動作攪擾到他,沈書年輕嘖了聲,就沒了後續。
冬天的陽光熱度沒有那麼高,溫涼溫涼的日光曬在人的身上,很舒服,讓人覺得恍惚。
一晃一晃的,人就沒了意識。
精神高度緊繃後,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疲憊,林曉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夢,一夜好眠。
“這都睡了兩天一夜了,怎麼還不醒?不會有什麼狀況吧,要不要找個大夫再看看?”
“喂,沈書年,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給個回應。”
徐延收回在林曉眼前晃悠的手,直起腰就去搶沈書年倒好的水。
沈書年眼皮都沒抬一下,一揚手就躲了過去:“你已經找人看了三遍了”
“實在不行,你去讓五福給你開包藥?也不用其它的功效,喝了能睡著就行,你倆躺一張床上睡,什麼時候曉哥睡夠了,我什麼時候給你把藥停了。”
徐延有些發怵,他怕沈書年真幹出來這事,老實的坐下,自己又倒了一杯,委委屈屈的模樣像是受了什麼很大的欺負,沈書年看得想要發笑。
“那倒也不用。”
林曉睜開眼睛,看著床頂眨了眨眼睛,神智恍惚,兩人說話間,他的意識也慢慢回籠。
“徐延”林曉有氣無力得喊了一聲:“幫我拿杯水……”
這一聲,讓剛才還在拌嘴的兩個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呈大字型躺平的林曉,尤其是徐延,他一直擔心林曉醒不過來。
“曉哥,你終於醒了!”
徐延三步並作兩步的撲了上去,那樣子和林曉曾經看見紅色票子的激動不相上下。
林曉懶得和他矯情,一把將人掀開,餓死鬼投胎一樣接過沈書年遞來的水,猛灌了幾口後才算徹底清醒,感慨萬千道:“老天爺,活過來了……好險沒被渴死。”
沈書年抱臂站在一旁,他背對著光,身形放鬆倚著窗。
林曉喝了水,頭也不似平日昏昏沉沉,身上是酸痛的,腦子卻格外清晰,再看徐延和沈書年,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如果不是周圍的陳設依舊古色古香,他會以為自己前麵的經曆,隻是一場空夢。
出暗道的前一刻,沈書年停了腳步,他說:“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如果你一個人很難辦的話,可以告訴我。”
青鸞山上的火燒的常平的溫度,比平日裏的冬天暖和些許,天氣回暖,引得城內的杏花樹以為春已到,開始鼓著花苞,想要冒頭,有兩三朵已悄然開了。
光影錯落流轉,林曉看著他和窗外的杏花樹上的零星幾朵相稱,少年挑眉輕笑,風姿卓越,白衣勝雪,比早春的景更勝三分。
他慢悠悠的拱起來,穿鞋下地,水杯咯噔一聲放到桌上,眸光透徹。
“好久不見,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