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祠堂很空蕩,隻有鎮國公一人的牌位供奉在上,或許是天色暗的緣故,燭光下,室內的色調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出去。”
徐延跪在那裏,聽到聲響,頭也不回的命令道,隻是聲音有氣無力。
沈書年沒有看他,恭恭敬敬的對著鎮國公的牌位行了一禮。
林曉想著是什麼禮數,也跟著照做。
沈書年頓了下:“你做什麼?”
林曉:“這不是禮貌?”
沈書年哂笑一聲,這算什麼禮貌,他是希望一會兒的做法,鎮國公能見諒,不與自己計較。
沒等林曉抬頭,沈書年甩了甩肩,憑借腿長的優勢,兩步就跨到了徐延的麵前。
他的手掌很大,骨節修長,單手就能將徐延從地麵拉至視線平齊的高度。
徐延幾時被人這樣揪過衣領,殺人的心剛起,驀然看見眼前放大的人臉,冷冽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唇角,不服氣的長相,不是沈書年還能是誰。
“沈書年?”
沈書年扭頭衝林曉抬了抬下巴:“幫忙關下門,我們談談。”
徐延還沒來得及產生什麼情緒,沈書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五指成拳以千鈞破冰的力度,不帶一絲猶豫的砸向了他。
這一拳的衝擊力直接將徐延帶趴在地上。
徐延眼冒金星,偏頭吐了口血水,火氣立刻就升到八丈高:“艸!”
不給他爬起來的機會,沈書年翻身騎了上去,拳拳到肉。
徐延反應過來,抱頭狂怒,逮著機會咬牙反擊,用拳,用腳,用嘴咬,不拘武器,兩人扭打在一起。
“你他媽的瘋了!好端端的發什麼神經!”
林曉傻眼了,手忙腳亂的將門重新關緊。
沈書年說的半個時辰,不是勸人需要半個時辰,而是他揍人需要半個時辰!
這叫什麼事兒?
來安慰徐延弱小無助的心靈不成,反折磨了一把他的肉體?
難怪你要先給鎮國公行禮,當著他麵打他的兒子,你還怪有禮貌來!
兩人全靠肉搏,林曉在旁左拉一下,右拽一下,急的滿頭大汗。
“鬆手,鬆手啊!”
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沈書年先撒了手,林曉趕緊擠到兩人中間,物理隔離給人分開。
林曉麻了,抬手拍拍徐延肩膀:“你可能不信,但我們,真的是來安慰你的。”
“我真不信。”
徐延眉頭都皺巴成了八字狀,無聲的控訴。
誰家好人這樣安慰?
他嘴上這樣說,眼睛卻漸漸蒙上了一層水光。
“徐延我告訴你,我們交情但凡差上那麼一點,我都不會管你。”
他斜著眼睛看著徐延:“你之前說,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就是長公主和徐悅兒,那你現在睜開眼睛看看,看看自己是在跟誰慪氣?又是誰在擔心你?”
“我告訴你,你可以繼續這樣死倔著,但你肯定會在某一天,悔恨萬分,到時候你就算是把自己撕成一片一片的,你都無法挽回自己造成的傷害。”
徐延反駁:“你們不懂……”
“但我知道她們對你而言的重要性。”
林曉看著徐延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告訴徐延,我懂,我怎麼會不懂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