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是覺得以我們的關係,不需要相互試探。”沈書年瞟了一眼林曉。
這一眼比剛剛的話更輕,林曉順著看了回去。看著那雙眼睛,林曉腦子裏突然湧出了四個字來——春寒料峭。
身體中某一處不知名的地方,悄然塌陷。
情緒也如帷幔外的風一塊消散無聲。
他頓覺自己不夠坦誠,話到嘴邊,複又咽下,半天也隻道。
“我也沒有騙你,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
沈書年點了點頭,反應很平淡,似乎是覺得就該如此。
“我不問你為什麼要找這個人,但就你這樣一問三不知的,你要怎麼找?”
林曉確切道:“我不找,他會來找我。”
沈書年不明:“什麼意思?”
林曉頓了頓,做了片刻的心理鬥爭,才吐出那句:“青鸞山上,蕭焱告訴我,有人出價要我的命。”
沈書年瞳孔驟縮。
說起這個,林曉的頭又要炸了。
當時在蕭焱那個變態手中,活著就已經夠提心吊膽了,偏偏還有人嫌他死的不夠透徹,一直攛掇著蕭焱殺了自己。
天知道,林曉當時眼睜睜的看著周璿一次又一次,一聲不吭的遞刀時,情緒有多崩潰。
起初林曉沒有頭緒,隻知道與蕭焱聯係的人,想要自己的性命。一直到林曉見過淨真,林辭又告訴他,京中有人通敵。
他才隱隱有了個猜測。
要買他命的人就在京中!
而且此人與蠻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那這個人為什麼要他死?
林曉想不明白,原身因身體原因,少與外人接觸,就連王二第一次見他時,都沒有認出林曉。
人際關係如此簡單的人,誰會和他有什麼過節?
金鑾殿前摔的那一下,將林曉的腦子也摔的透徹許多。
與那背後之人有過節的,不是原身,而是自己!而和自己有所聯係的,是淨真口中欲奪林曉身體的另一個異世魂魄!
盯上他的人,近九成的可能,是另一個異世來的魂魄!
眼看沈書年變了臉色,林曉連忙補充道:“不過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害我性命,畢竟我出了事,我的父母兄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應該不想將這件事鬧大。”
鬧大的話,就難免讓人深究其中原因,這人隱藏都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引人注意。
沈書年眉頭緊蹙,疑惑道:“你與人結了仇?”
林曉眨眨眼,大聲反駁道:“怎麼會!我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安分守己!”
他手指捏起,比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距離:“就是,我可能無意間知道了……他的小秘密。”
“但天地良心,我是被動知道的!”
沈書年冷笑一聲,那表情就寫了一句話,你看我信不信你?
林曉恨不得指天發誓,來證明這次真不是自己惹是生非。
誰想摻和這渾水裏!他搶占了這具軀體,另一個異世魂魄當然會有所察覺。
預定好的殼子,莫名其妙換了主人,這擱誰,都得多看兩眼這殼子裏現下裝的是什麼妖魔鬼怪。
更何況這殼子裏的人還可能掌握著自己的秘密。
如此一想,這個魂魄來到這裏後,會盯上自己,就不足為奇。
若非見到淨真,又有蕭焱多說一句,自己隻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書年:“那你就等著人家來害你?”
這次輪到林曉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