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年不知道這家夥的魂兒又飛到哪裏去了,他隨手挑了根順眼的板凳殘塊,往火裏一扔,火燒的旺些,烤的人也能暖烘烘的。
林曉的打算,沈書年大概能猜到八九分,錢串子在馮晞身邊,無論是疫病還是毒,他們都會研製藥方。
隻要錢串子在,大概方向不偏離,藥和大夫都在,剩下的東西馮晞自會安排妥當。
他則是先行一步,暗中打探舒意下落。
所以舒意會去哪裏?有什麼事情值得他拋下舒將軍拿命守的城池,在這個關節眼消失?
什麼樣的人和勢力能夠穿過二十萬大軍的守備,將三軍主帥擄走?
除非,除非……是他自己要去……
沈書年眸色驟暗。
他是主動要去做某件事情,一定是他主動!隻是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才讓舒意出現了現在失聯的情況。
就現在兩方僵持的戰局,蠻人應該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
“蠢貨!一群蠢貨!我讓你們手腳幹淨點兒,你們倒好一個兩個,留了個尾巴讓人順著查到家門口,還敢把人捆了?”
張三豐手掌忽的用勁,將金虎銀虎兩兄弟的腦袋狠狠的按在地上,腦袋和地麵碰撞產生悶響,氣急敗壞道。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有問題!”
張三豐恨不得把這倆蠢貨拉出去就地活埋。
“長史大人,我錯了大人,我們知道錯了!”
“人呢?!那人現在在哪裏?”
“就在隔壁那間屋子裏躺著,大人要見嗎?”
陰暗的小巷裏,最深處的那間門房中,舒意被扔在角落,他四肢都被粗麻繩捆的結結實實,口中也被填塞上一塊不知名的破布,目前還沒有清醒的跡象。
屋內光線昏暗,張三豐起初並沒有看清那人的臉,隻是覺得身形有些熟悉,感覺像是在哪兒見過。
走近一看,張三豐眼前一黑,差點原地升天!
舒老將軍的兒子怎麼會在這兒?!
他不是應該在大軍主帳?
那張臉,張三豐前不久才剛剛見過,怎麼會認錯!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金虎不知道張三豐怎麼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喃喃後退。
“大人,不然手下現在就處理了他?”
啪!
張三豐回頭,臉上陰狠畢現,狠狠的甩了金虎一個巴掌,力道之大,讓金虎一個身高八尺的魁梧漢子都晃了身子。
“蠢貨!你還敢處理他?你知道他是誰嗎?你也配處理他!”
金虎的麵上很快紅腫,高高腫起的半邊臉,唇角帶血,可見張三豐的怒氣有多大。
銀虎見狀,立刻上前按著金虎跪下:“大人息怒,金虎也是怕有紕漏,才回頭又查了一遍,沒想遇見此人。而且這個人警惕性很高,武功高強,金虎應對不了,又怕他已經發現什麼,壞了您的大計,才將此人引了回來。”
“他現在是中了蠻人的奇香,會昏睡七日。大人,七日之後,才是我們現在首先要考慮的。”
金虎的嘴蠕動了兩下,最後垂下了頭。
張三豐這才將殺人的目光從金虎身上移開,他哼笑一聲,陰冷的目光落在了銀虎的頭頂。
“你知道他是誰嗎?”
“……手下,手下不知。”
“舒老將軍的兒子,關城外二十萬大軍的三軍主帥——舒、意!”
“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考慮的?”
“你,還敢殺他嗎?”
金虎猛的抬頭,瞳孔地震:“他就是舒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