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曉要和沈書年一路,因為沈書年走的本就是暗中查訪的路子,若是要不動聲色的尋人,必須要離開人人都盯著的地方,也就必須離開馮晞左右。
隻是舒意不在大軍駐地,又會在哪裏?他不是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是被什麼絆住了手腳,還是已經遭遇不測……
“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沈書年納了悶了,怎麼這家夥的消息如此靈通。
他狐疑的湊上前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感受到鼻息,借著火光,對著林曉的臉上下其手:“嘶,這也不是假的呀。”
指尖的皮膚細膩溫熱,沈書年還未來得及咂摸出什麼,就被林曉一把推開,若不是沈書年習武下盤穩健,肯定要摔個四腳朝天。
沈書年還沒來得及發難,就見林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耳根通紅。
其實林曉是又驚又心虛,整個腦袋快速充血,不隻是耳根紅,林曉的麵上也是染了一層胭脂色。
忘了這家夥麵皮薄,沈書年訕訕的收回手:“你確定嗎?”
“確定”
沈書年順口問道:“你既然知道,怎麼不設法將此事告訴馮晞?”
隨便找個乞兒,給點碎銀子就能送到,主要是若是馮晞知道,辦事效率會高上許多。
他們就四條胳膊兩張嘴,打聽個消息還行,若是尋人,怕是大海撈針,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去了。
林曉這緩了神色,重新回到正事上:“因為我有個懷疑。”
“你懷疑馮晞?”
沈書年愣了一瞬,差點笑出了聲。
沈書年也確實笑出了聲,他樂得直拍林曉的大腿,還不忘給豎個大拇指。
“好樣的,你是好樣的。馮大人估計也想不到,他接這苦差還要受人懷疑哈哈哈……你知不知道陛下為什麼要讓馮晞來賑濟,而不是其它更有經驗的人?”
林曉被他笑得滿頭霧水,把他的手拿開:“為什麼?”
“因為馮晞是位孤臣。”沈書年一把將人攬過,解釋道:“他不屬於任何一位皇子的營派,他隻效忠陛下。”
“絕對忠誠。”
“不過就算你不告訴他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他也會知道,畢竟馮晞這個人怎麼說呢,嘶…”
像馮晞這種人,普天之下能令其心悅誠服的人不過爾爾。
幾位皇子對他多有拉攏,可惜馮晞軟硬不吃,當然也不是全部,你看人家四皇子就不甩馮晞那張臉。
……難道又錯了嗎?
林曉垂下的睫毛輕輕顫抖。
他不是懷疑馮晞,他是怕馮晞是那個人的黨羽。
現代來的那人已經盯上了自己,還與蠻族攪在一起,若是說此番對蠻族如此有利的事情,和那位現代來人沒有一點關係,林曉不信。
此事肯定有人在幫助蠻人裏應外合,隻是林曉難以確定,蠻人到底在其中埋了多少暗線?
京中有多少官員和那個人有牽扯?
因為不確定,所以不敢輕易的相信別人。
如果誤將舒意送到敵人手中,林曉隻怕自己萬死都難辭其咎。
但偏偏又因為小心,而耽誤了求援的最佳時機,對嗎……林曉抬頭看向上方,臉上盡是茫然……
屋外風雪呼嘯不息,陳舊腐朽的窗被淩虐的吱呀作響。
林曉輕呼口氣,太多的事情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這間四麵漏風的破房子,一觸即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