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什麼是你碰過，而我沒有碰過的?”
真是覺得見了鬼了，這一路上兩人同吃同住，衣食住行無一不同，怎麼沈書年就沒事?
“雖然暫時不清楚原因，但你現在的情況，隻怕和關城脫不了幹係。”
林曉心想，說得真委婉。
沈書年扔掉手中揪掉的枯草，站起來抖了抖肩:“左右快到城門口了，我們今天先進城看看情況。”
他轉身準備上馬車。
林曉又撓了撓下巴，將話挑明道:“你不覺得這疹子和疫病有些像嗎？”
沈書年停在原地，沒有說話。
“沈書年，我自己怎麼會沒有感覺，我知道，我可能也中毒了。”
“我會找到解藥”沈書年立刻回道，言語篤定。
林曉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目光炯炯:“關城情況不妙，先找舒意。我知道你重義氣，我中毒你絕不會坐視不管，但眼下找到舒意更加緊急。”
“解藥一事先往後放，我們先找舒意。”
沈書年背對著他，神色不明:“如果你先一步毒發呢？”
“我認”林曉毫不猶豫道。
沈書年的手一揚，將林曉的手甩掉:“再說吧再說吧……說不準解藥和舒意本來就是一條線。”
“一條線……”沈書年頓了一下，喃喃道。
沈書年轉身，眉眼都揚了三分，眼睛亮了起來:“曉哥兒，我知道舒意為什麼會離開軍隊了！關城疫病爆發的蹊蹺，就連舒將軍都因此喪命，若是病，隻能說是天意如此。但若是人為……你說他會不會善罷甘休?”
“你是說舒意察覺到了舒將軍的死有蹊蹺?”林曉眼睛瞪圓，這個猜測雖然大膽，卻合乎情理。
林曉順著往下再想，幾乎就要找到答案:“或許舒意不止發現舒將軍的死因有異……他也發現了疫病的蹊蹺之處！他懷疑身邊的人有問題?！”
“這就對了！”事情的脈絡一下變得清晰可見，為什麼舒意會在這種關鍵時刻離開大軍，因為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一些讓他不得不注意的蛛絲馬跡。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有蛀蟲在城內做內應，這場仗無論他怎麼打，都難以取勝。
所以舒意不得不冒險去查，他想要查出敵方內應，想要拯救關城百姓。
沈書年的頭腦一片清明，這些天困擾他的問題，終於尋到了答案。
“我們進城，舒意不是個莽撞的人，他會給我們留著線索，就看是我們先找到，還是對方先找到了……”沈書年語氣森森。
二人不再耽誤，架上馬車直奔城門。
而另一邊，張三豐確如銀虎所偷瞄見的一般，寫了兩封，其中一封快馬加鞭送給了朝堂派來的賑災隊伍——馮旭手中。
馮晞也在第三天及時得到了消息，他瞧了一會兒，將信紙重新折好裝了回去，似笑非笑的模樣，引得元崇明好奇不已。
“什麼東西？”
“關城來信說疫病情況好轉。”
元崇明覺得這簡直是天降喜訊:“這你還不高興?！”
馮晞輕哂:“我們還沒進城，這疫病就得到了控製，牢裏動刑的犯人都沒它懂事，真是有意思。”
元崇明:“你這人怎麼彎彎繞繞那麼多，你到底是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馮晞瞧了一眼元崇明，目中輕視，反問道:“你覺得呢?”
元崇明那個無名火騰就起來了:“你什麼意思?”
馮晞向後靠了靠，馬車內空間不算大也不算小，剛剛好能讓兩人中間留有一臂的富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