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在台上眉飛色舞地講著。
台下的兩位學生卻在竊竊私語。
我蹙了蹙眉，略微有點不快，但也沒說些什麼。
下課鈴響了，楊準時過來接我。
台下的議論突然停了。
他們好像是在看，楊？
我也看向了楊。
眼前的人突然彎下了脊背。
28.
一個點到即止的吻。
我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你做什麼」
「箏箏，你剛才，難道不是向我索吻嗎」
神他媽地向你索吻。
我看你就是向你索吻，台下兩個學生還看你呢。
你怎麼不下去親個遍。
29.
「楊，我想我們隻是契約的關係」
「男女朋友的契約關係」
他說的沒錯。
我無法反駁，隻好瞪了楊一眼。
他卻還是那一副茫然的樣子。
我更生氣了，我的男朋友，怎麼可能會這麼呆。
我氣呼呼地下了樓，打發楊去另一棟樓給我買甜筒。
現在不想看見他。
30.
哥大的物理係和數學係靠得很近。
要解決物理的最前沿問題，少不了數學知識的儲備。
我和季澤就是這樣認識的。
當那副亞洲麵孔第一次出現在數論的課堂上，便引起了數學係的轟動。
若說楊是一隻狐狸，那季澤就是一頭狼。
無框眼鏡，灰呢子大衣，單手插兜，站在路燈下打電話。
舉手投足間，蘇得冒泡。
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的荷爾蒙。
刺激著人的視覺神經，以及難言的躁動。
31.
後來，大家知道了，季澤是物理係的第一。
更性感了。
不少女生開玩笑說要讓他做Sugar Baby。
季澤總是不置可否，寡於言語。
他的傲和冷都在為他增加籌碼。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我就是那條吃鉤的魚。
32.
很巧合，他每次旁聽的座位都在我附近。
於是我轉頭或者低頭，就能看見他龍飛鳳舞的筆記。
他有一顆性感的大腦。
對物理學的熱愛，讓我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
我喜歡他的堅持和上進。
就像閃閃發光的星星。
33.
但欣賞一朵名花，不一定要摘到手。
我將自己定義為路人。
直到一天，季澤問，能否向我請教一道數論題。
兩道毫不相關的平行線，有了交叉。
自此一條線，將自己彎成DNA螺旋，瘋狂交纏。
我想要得到季澤。
用我最廉價的錢和最寶貴的時間來交換。
34.
我喜歡挑戰、征服和攀登。
季澤是我攀過最險峻的山。
真的是最險峻，好幾次想要放棄時，山又會就我一回。
於是我終究攀登上了山，成了季澤的女朋友。
於是我也知道了，我是季澤的魚。
但我甘願上鉤。
35.
下樓的時候，剛好看到女學生在向季澤問題。
再次看見他，心裏已沒有了過去的悸動。
隻是也會感慨，他再也不用向從前那樣辛苦打幾份工。
一身狼狽，帶著灰塵和星星夜歸。
他突然抬起了頭，四目相對。
我尷尬一笑，從他身邊走過。
36.
他說，
「這道題，要用到數論的知識，你應該去請教剛才路過的那位教授」
季澤的數論不是不錯嗎？
我心想，但還是故意放慢腳步，等著女學生來問我。
好吧，我沒有回頭看，最後也沒有等到她。
來到了和楊約定好的麵館。
這是華人開的餐廳，我從前總愛去些稀奇古怪的店，這家小麵館還是季澤帶我去的。
吃久了就發現，味道確實不錯。
37.
風吹來，我下意識往門店外望去。
草坪和樹木被吹得嘩啦作響。
高大的橡樹下，站著個很像季澤的身影。
「箏箏，你喜歡吃草莓味、香芋味還是巧克力的」
我看著一米九的楊，兩手拿滿甜筒走近，噗嗤一笑。
「我要全部都咬一口，剩下的給你吃」
楊將甜筒伸到我的嘴邊。
真的很呆。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