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被很快發到了安家養著的IT人員處,不出半個小時。安然的信息被完完整整發送到韓永的手機上,韓永從後視鏡裏看到沈言正垂眸沉思,就打開手機細細閱讀起安然的信息。安然的信息幾近平庸,整張履曆毫無亮點,把她這份生平扔入人群中,分分鍾可以找出百八十個相同的人。
難不成安然真的是個普通的女人,碰巧見到了沈少爺,韓永想到了那個女人的眼神,似乎是要將人吸入一般,純黑的眸子帶著漩渦似的……眼見著醫院要到了,他決定先放下這樁事。時局越來越緊迫,已經抽不出多餘的人來調查這個女人了,此時最重要的應是少爺的病和夫人。
他們的車停到一家醫院門口,說是醫院其實更像是一個莊園,車子要經過重重阻隔才能開入,十步一個哨兵,百步一個攝像頭,沒有一絲間隙出現在這兒。再入內,是層層疊疊的高大樹木,兩側的泥土上隨意種著些不知名的花草,一座巨大的古堡似的建築映入眼簾,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一群穿著製服的年輕男女走在兩側的花園裏,陪著三五個老人調小。
如果此時安然在場,就會認出這個醫院和當時戰亂時濮欣儀帶自己去的醫院幾乎一模一樣。曹氏集團為了討好各方勢力在z國的土地上建立了數十家這樣的私人醫院。說是私人醫院,普通的官宦人家根本摸不到進入的門檻,隻有那些手中有權的政府官員和像沈家一般富可敵國的商人才會接收到曹氏集團發來的請帖。
沈言認出了那幾個老頭的臉。那幾個常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重要頻道上,他意識到了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但他毫不怯場,依據記憶力自己的模樣跟著韓永在這棟建築物裏繞來繞去。他們來到一個隱蔽的門口,一位美婦帶著一個老頭站在門側麵。
那個婦人一見到沈言,淚就留了下來,她拭去麵頰上的淚水,衝過來緊緊抱住沈言“總算是回來了,來,快點檢查下身體,這麼久了,也不知在外頭受了多少苦”沈言意識到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他回抱了女人。於紅感受到了兒子的擁抱,淚水流的更凶了,她的兒子一向成熟聰慧,對一切人包括自己這個母親都是淡淡的。母子二人從未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兒子出事歸來,竟變得這麼有人情味了。
檢查結果不一會就出來了,院長拿著報告溫和地對二人說“夫人,令公子目前沒有什麼大礙。上一次車禍時磕傷了腦袋。幸運的是,這些天令公子恢複的很好,多虧了您的照顧才能讓傷口恢複的這麼快。”院長拿著報告單笑嗬嗬地對女人說。於紅捏緊了手中真皮包包,意味深長地看了沈言一眼,並沒有開口。
“如果把記憶比作一道橋梁,公子的橋台,橋墩,墩台基礎經搭建好了,但想要恢複成原來完整的樣子,還需要灌注、防水、瀝青麵層和最後的附屬設施。總之,這是急不得。”
“那……有沒有什麼一步到位的方法,不需要構建的那麼穩固,隻需要成型就好。”於紅插嘴道。
沈言聽出來母親的言外之意,難怪自己的記憶裏始終沒有母親這個角色出現過。原來自己在她的心裏是棋子一樣的地位,他想起安然對待自己小心嗬護的祥子,心開始陣陣發痛,不知道這些天她過的怎麼樣。沈言深刻明白自己在這個時間段不能忤逆自己的母親,一來自己還沒有清楚這個大家族之間的派係鬥爭,二來自己沒有資本來和他們敵對。想要幫到安然,這一次必須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