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一事,就算雙方隻是純屬蓋被子睡覺,並未生米煮成熟飯,但醜事已鬧到全長安都知道,即便沒有發生個什麼,也會被說成有,人言可畏,這樁婚事不成也得成。
承桓帝隻能命欽天監擇個吉日讓兩位皇子成婚,又命內侍去庫房挑些寶貝,送與王女,以示安撫,至於婚,那是一定要成的,拒絕無效。
將諸事都交代完畢,承桓帝直接擺手退朝,甚至讓大臣連附議的機會都沒有。
紀章眯了眯眼,一道寒光從眼睛裏透了出來。
承桓帝始終站在太子那一邊,想借此事扳倒伍家,他其實早知不可能如願以償,總歸目的之一已達成,其餘事,來日方長。
延福宮。
淑妃柔聲安撫著蕭崇睿:“事已成定局,惱也無益,不如暫且忍氣吞聲,多學些甜言蜜語哄騙王女歡心,借助樓蘭所帶來的財力灌注,壯大起來,來日才能與太子抗衡。”
蕭崇睿雙眸冰寒,難掩怒意:“母妃覺得,昨晚之事,究竟是誰所為?”
淑妃眸光微閃,一抹心虛一現即隱,若有所思:“要麼是太子,要麼便是景王,除此之外,定然絕無他人。”
蕭崇睿拳頭緊握,用力捶了下桌麵,眼裏除了怒火,還多出了幾分自責自怨,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表妹,輕易便著了別人的道。
“雖說皇上已下令五服之內不許結親,你與平蘭注定無法成親,但到底,還是頭次心儀之人,情意非一般,可誰知……唉,隻能說世事弄人,可憐她一女孩子,無辜受累,毀了名聲。”
淑妃一邊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一邊心疼地抓住他的手,繼續柔聲寬慰:
“母妃知你怨恨不甘,隻是眼下局勢,尚需忍耐,往後呢,你要更求上進,做事不可再莽莽撞撞,收斂脾氣積蓄實力,才能將那些算計你的人,統統除掉,假以時日親自掌權,想要迎娶平蘭亦或是幹別的,還有誰敢管你?”
自從上次因反對他與紀平蘭在一起之事鬧得不歡而散,淑妃細細琢磨一番,覺得與其極力要求蕭崇睿與紀平蘭斷絕來往,為此傷了母子情分,還不如利用對方,來激勵自家兒子發憤圖強。
淑妃將蕭崇睿那副“絕不會讓算計他的人好過”的怨毒表情納入眼底,心中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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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金鑾殿,伍安乾又恢複成平日裏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跟在太子殿下身後罵罵咧咧,罵了半天,見根本沒人搭理他,不覺沒勁,抽出腰間玉扇,戳了下姚印清:“哎,你覺得,究竟是誰想將罪名扣我頭上?”
姚印清說:“景王邀約王女遊湖,無非是想接近她,奪得芳心,故而決不可能將對方送到康王床上,至於康王,內心想什麼都寫在了臉上,瞧著的確也無辜,所以,此案幕後主使,極有可能便是在殿上幾番出聲質問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