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將尚鮮館所發生之事大概講了一遍,秦司岩皺起了眉,思忖片刻,說:“事關小侯爺,便是大事,該即刻稟報殿下。”
尉遲盛倒不覺得算大事,以暗衛首領如今的地位,絕對沒人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問題不大,完全不用慌。
另一邊,沈庭玨與葉舟遙一同進了刑部大堂,兩側各自站著七八個官差,手執刑棍,神情肅穆,若是尋常人見此場麵,皆免不得膽戰心驚一番。
大堂上除了坐著刑部尚書彭遠誌,還有大理寺與禦史台的兩位大臣前來聽案。
堂中正審著禮部幾個官員,彭遠誌拍了拍驚堂木,冷冷道:“若你們肯承認貪汙受賄徇私舞弊,自然無需用刑,若嘴硬不肯認賬,倒也無妨,按照律例,刑部可用刑伺候,勸爾等盡早將春闈之中的齬齪行逕交待清楚,尚可求個從輕發落,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本著同朝為官的底氣,禮部尚書楊舜直勾勾與他對視,冷笑出聲:“怎麼,你想嚴刑逼供?”
說話間,他用餘光瞥了眼沈庭玨和葉舟遙,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好奇兩人為何出現在這。
彭遠誌盯著禮部尚書的雙眼,沉聲道:“楊舜,須知本官能執掌刑部多年,靠的便是一身浩然正氣,任你位居尚書,亦或是背後有大靠山,無論再如何囂張狂妄,本官也不懼怕!”
一番話擲地有聲,嗓門扯得甚大,沈庭玨眯了眯眼,知曉他是在指桑罵槐,微垂了眸,手指摩挲著腰間暖玉,沉吟須臾,忽而邁步上前,徑直走到彭遠誌身旁,抬腳便踹。
彭遠誌為了躲避,下意識從太師椅站起來,退了兩步,沈庭玨便順理成章地霸占了他位置,嘴上還很有禮貌地說:“多謝大人站座。”
彭遠誌執掌刑部多年以來,還是頭次遇見如此狂妄的後輩,竟敢公然霸占主審官得位置,擺明不將他放在眼裏,不由氣得胡子直抖,又很快冷靜下來,穩聲道:“刑部奉旨問案,小侯爺若想胡鬧亂來,視律法如無物,休怪三司禦前上奏,參你藐視國法之罪!”
禦史大夫素來與丞相交好,聞言直接閉目養神,一副“你愛參就去參,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姿態。
大理寺卿也是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心裏暗自嘲笑彭遠誌腦子約莫有大病,軟柿子不捏,偏要去碰鐵釘子。
彭遠誌瞥了兩人一眼,暗罵一聲老匹夫,隨即將視線看向站在堂中的官兵:“適才去尚鮮館和醉仙樓,可有搜查出什麼?”
官兵上前兩步,抱拳道:“啟稟大人,尚鮮館的確死了兩個學子,且在膳食中試出了劇毒,屬下們搜了遍後廚,正好撞見一廚娘打算銷毀毒物,至於醉仙樓,在客房中也確實搜出了兩具屍首,再加之昨晚準備運走的那具屍首,死的這五人,皆是名單上的學子。”
禮部幾個官員齊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彭遠誌看了眼沈庭玨,又看向葉舟遙,威嚴之色中又帶著一兩分恭敬:“事關人命,又涉及春闈此等大事,還請六殿下交待清楚那兩個學子為何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