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燁額頭青筋暴起,微微沁出冷汗,抬手按著眉心,似在極力忍耐什麼。
吳德全察出異樣,試探著出聲:“殿下?”
蕭寒燁雙眸猛然睜開,眼底赤紅,猶如嗜血大魔頭即將要大開殺戒的征兆,承桓帝受驚不小,迅速拽過聞驚崆擋在自己麵前,又將他推了過去。
聞驚崆:“……。”
這種時候,當爹的不應該首當其衝,展現下拳拳父愛嗎?
聞驚崆平日裏就怕太子,眼下對方一副要殺人的狀態,就更怕了,早已連腿都軟了三分,戰戰兢兢地叫了聲“表哥”,小心翼翼地拉住蕭寒燁的手,試了試脈,發覺內力好亂,就跟練功時走火入魔差不多。
聞驚崆剛冒出“太子是不是背著他偷偷練了邪功”的想法,便被一股強大的內力震開,不受控製地後退,撞得承桓帝跟著摔下。
聞驚崆一身鐵甲,砸在身上十分有重量,承桓帝眼冒金星,險些當場駕鶴西行。
一眾宮人驚呼出聲,手忙腳亂上前扶人,玄虎衛見勢不對,紛紛湊到太子麵前,結果都被打飛,讓場麵一時變得更加混亂。
這裏幾乎無人的武功能與他匹敵,沒有誰敢上去碰他,且未弄清楚緣由,也無人敢貿然上前。
蕭寒燁脖頸上隱約顯出紅色圖騰,看著格外妖異,周圍人大驚失色,心裏發麻,搞不懂這是什麼邪門功夫,齊齊害怕地後退。
隔著些距離,秦司岩依稀能辨出圖騰的紋路,過往記憶陡然浮現,目色猛然一冷。
為了防止出更多亂子,秦司岩縱身躍起,出招朝蕭寒燁攻去,東宮暗衛雖摸不清太子到底什麼情況,但也知眼下時局,把他打暈了最穩妥,於是紛紛現身,想助秦司岩製服太子。
憑空出現十幾個鬼麵人,驚得眾人神色大變,還以為是哪個組織的殺手敢混進皇宮搞刺殺。
承桓帝臉色發白,心幾乎懸到嗓子眼,破口大罵在一旁觀戰的禁軍。
聞驚崆咳嗽兩聲:“皇上別擔心,那是東宮暗衛。”
承桓帝:“……。”
好好的東宮暗衛,怎麼搞得跟魔教妖人一樣?
高手過招,有種在拆家的既視感,秦司岩武功其實不比太子差多少,再加之有暗衛相助,想要贏得過蕭寒燁,還是有勝算的,隻是他們生怕傷了蕭寒燁,出招有所顧忌,因此以多敵一,反而處於下風。
蕭寒燁眼眸中血色愈濃,隻覺有千萬隻螞蟻自受傷的手腕處順著筋脈遊走,所過之處仿佛被火燒般,幾欲叫囂著要爆發,隻想好好大開一場殺戒。
若此時失控胡亂殺人,後果不堪設想,蕭寒燁在僅剩的一絲理智下,抬掌打向自己,身形晃了晃,屈膝跪在了地上,秦司岩抓住這時機,迅速閃身靠近,當機立斷,一掌劈暈。
因著出了這變故,校場被弄得滿地狼藉,承桓帝也沒了心情,武試隻能暫時延遲。
東宮。
章太醫給太子施了會針,又喂藥下去,見他臉色好了些許,呼吸也平穩不少,這才鬆了口氣。
承桓帝神情凝重:“太子究竟怎麼回事?”
章太醫拱手道:“殿下脈象有些亂,再結合校場時的狀態,有些像是走火入魔症狀,隻是殿下事發前並未動用內力,依臣猜測,殿下估摸是中了什麼蠱毒,以至於誘發魔性,神誌不清。”
承桓帝瞬間著急起來:“那現在如何?醒來後可會變成瘋子?”
聽到“瘋子”二字,滿屋子人紛紛看向床上陷入昏睡的太子,簡直不敢想象對方瘋了會是什麼樣。
蕭寒燁的手很熱,比正常狀態時燙得多,沈庭玨坐在床邊,一直緊握著他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看著頗為可憐。
章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殿下此刻脈象逐漸平穩,看著倒是無礙,而且臣也未從他身上查出中蠱的跡象,這……”
話未說完,秦司岩忽而出聲打斷:“江湖有種秘術,便是取子蠱之血為引,抹在刀劍上,被傷到者,蠱毒便會順著傷口侵入其筋脈,影響神智記憶,殿下這兩日,可有受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