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焚火堂派的殺手一直偽裝成百姓潛伏在客棧附近,甚至易容成正道人士混了進去,費盡心思,卻因為太子將沈庭玨看得著實緊,實在沒有下手的機會。
二長老遲遲完不成任務,被皇甫宗浩叫去罵了一頓,出來時臉色都是黑的,將火氣都發到了下屬身上,罵到一半,餘光瞥見皇甫琰出現,便及時停住,收斂好情緒。
皇甫琰打量他幾眼,玩味一笑:“二長老可是又被父親罵了?”
二長老抖抖胡須,幹笑兩聲。
“連六皇子你都抓不住,更別提那個沈庭玨了,據說他是受福神眷顧,注定無病無災,遇事皆可逢凶化吉,總之傳得神乎其乎。”皇甫琰好心提醒:“你若去算計他,倒黴的注定是你。”
二長老:“……。”
雖然民間都是這麼傳的,但二長老偏偏就不信邪,憤然握拳,誓要擒住沈庭玨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皇甫琰道:“與其去抓他,不如學學大長老去抓那些門派弟子,估計要來得容易。”
二長老不屑一哼,聲音嘶啞:“此事雙方早已計劃好,換做任何人去,都可立個功勞。”
皇甫琰稍稍一頓,還未來得及琢磨這話怪在哪裏,二長老已經告辭離開,寬大黑袍被風吹得鼓起,妥妥的反派氣質,皇甫琰瞧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無聲挑起一抹冷笑,轉身進了追魂殿。
皇甫宗浩正吃著右護法給他調配的丹藥,據說吃了能功力大漲,近來為了盡快將天毒經突破第九層,將藥量都增了兩倍。
皇甫琰暗自嗤笑,頗覺他早晚得走火入魔:“據暗線來報,正道的人一早出動,往西邊而去,應是查到了焚火堂設立在長樂城的分舵。”
這兩天正道已經陸續搗毀了幾個據點,出手又快又精準,顯然對各處布防很熟悉,再者,要麼是其中混進了接應他們的暗線,要麼就是出了內鬼。
“父親,到時候大軍四麵圍攻,焚火堂除非會挖地洞,否則跑不掉。”皇甫琰道:“不如咱們盡快撤離此地,避過此風頭,再圖來日。”
皇甫宗浩麵色陰鷙,一言不發,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雖說周圍布有層層陣法與機關,但左護法定然早已叛變,正道近日才能如此攻無不破,她熟知堂中各處機關與布局,若悉數招出,這兒遲早會被攻破。”
皇甫琰誠懇道:“讓孩兒護送您離開吧?”
皇甫宗浩沉默片刻,往後座一靠:“不急,輸贏尚且未定,焉有先退縮之理?”
皇甫琰聽他那意思,估計是還藏了一手,故而覺得自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遂不動聲色地試探:“父親可是有了對策?”
“這些事無需你操心,回去安心練功便是,不可懈怠。”皇甫宗浩擺擺手,自顧自盤腿打坐,閉上眼睛調息。
他性格素來多疑,大事幾乎都是交由最信任的右護法去辦,皇甫琰看似是少主,實則能接觸到的機密並不多,每天的任務除了練功,還是練功。
在焚火堂教眾看來,都認為堂主是要將其培養成天下第一,雖說嚴厲苛刻了些,但為了讓皇甫琰成為高手,可謂是煞費苦心,常常做出去搶門派秘籍之類的手段。
所謂嚴父出孝子,雖然並不是親的,可葉舟遙還是不放心:“那個少主真的能相信?”
秦司岩道:“皇甫宗浩自私自利,生性多疑,若讓皇甫琰真的練成絕世高手,他哪裏能放心將對方留在身邊?”
葉舟遙摸著下巴沉思半晌,突然往秦司岩身邊湊近,壓低聲音:“那皇甫宗浩不是修煉邪功了嗎?莫非是打算等皇甫琰練成高手,再將他內力吞噬了?”
秦司岩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無意識滾了下喉結:“何以見得?”
“除了此利可圖,我想不到別的,總不能是將他培養成天下第一,再奪舍吧?”葉舟遙問:“所以我剛才猜得對嗎?”
秦司岩點頭:“皇甫琰早就知曉他的打算,不可能任他擺布,你……”
他遲遲沒道出個下文,葉舟遙莫名其妙:“嗯?”
秦司岩本想提醒下“你的臉都快貼到我臉上了”,又覺說出來不妥,像在嫌棄似的,於是稍微坐直,硬生生拐了個話題:“你如此信我,就不怕我其實是個虛偽奸詐的小人?萬一以後得了勢,與殿下爭奪天下呢?”
葉舟遙沒有立刻回答,想了半天,才言簡意賅地說:“你不行。”
秦司岩:“……。”
“行與不行”事關男人的顏麵,秦司岩不得不琢磨一下,刨根問底:“為何?”
葉舟遙冷靜道:“你就是不行。”
他之前聽馮管家教過沈庭玨,如果心上人是個不開竅的木頭,就得往死裏嘲諷他不行,正常情況下,對方都會當場被激得獸性大發,身體力行證明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