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年不由自主的跟隨酒杯的軌跡看向顧程,玻璃的酒杯閃著光,襯著硬朗的脖頸弧度極具張力,性感又誘惑。
顧程把空酒杯塞回褚易年手裏,然後心平氣和挑起兩側嘴角,回座位拿起外套,帶著無懈可擊的柔和在褚易年身側說:“褚易年,五分鍾,我在外麵等你。”
被打亂計劃的褚易年來不及覺得掃興,尷尬和崩潰交替捶打著他的腦袋,讓他隻能在懊悔和糾結中火速回一趟吧台。
明明之前白天還裝不認識,現在突然又生氣,真是搞不懂那個人想什麼。
周五適合喝酒,周六適合宿醉。現在不僅僅酒沒了,帥哥沒有搭訕到,反倒勾來了一個頂頭大boss。爽約加圖謀不軌,雙重罪,真是難辦。
出來時,顧程站在燈光暗淡的街頭,活像一個行刑前準備的劊子手,褚易年不得不肅然起敬。他恭恭敬敬的走過去,打算先招供,求個寬大處理。
夜裏清涼的風撲麵,月色星光幽幽。顧程提著古怪的眼神,表情像浸透過黑墨一樣凝重,眼裏黑而深不見底,臉色冷如三尺寒冰。帶著一點憂鬱垂了一下眼,再抬頭時,氣場又切換成萬人之上的君王,全身上下,咄咄逼人。
“褚易年,我不管你以前什麼樣,但是以後我勸你收收心。”
褚易年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裏的酒精還沒有完全褪去,聽著那個嗓音,他覺得有點難以控製。但是他不願意,他極力克服著,隻能保持沉默。
“褚易年,我不管你和多少人搞過,但是以後,不行。”顧程眸光沉入湖底,聲音像千年寒潭一樣冷。
看著這樣的顧程,褚易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謊言如鯁在喉,隨著吞咽上下蠕動,咯疼了食管。可他不懂,突然調轉頭對他這麼上心,顧程心裏在想什麼,他是怎麼看待他的,又為什麼突然糾結於自己搞過的那麼多人?
顧程知曉平時話多的人突然沉默,想必是心裏有點鬧脾氣,正常都應該馬上執拗的反著來,嗆他幾句。但是這些他都不想管了,從晚上沒有見到人開始,再到看見他到處勾搭人,他覺得循序漸進並不適合褚易年。
他很會變本加厲,得寸進尺,並且不懂什麼叫該做的。等他明白,還不如親自上手教效果來的好。
顧程向前一步,右手五指托起褚易年的下巴,稍稍用點力,臉頰凹下去幾個小坑。
“褚易年,你聽明白了嗎?”
褚易年不解又迷茫,聽是明白了,但他不想應承。臉被掐疼了,上去拽手腕反倒被捏的更重。那空穴來風的固執把褚易年搞得暈頭轉向,他想問,卻不知道問題正確的先後順序。
褚易年看著整體透著強勢的人,眉毛上都掛著不悅,莫名覺得好笑。這個人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至少上大學那會不是。
不知道是對那木質香的依賴拉回了一點屬於這身體記憶,還是更理智更清醒的大腦裏一直有那個人的輪廓,褚易年記得顧程,而這個人當時還不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