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年說考慮其實都是騙人的,他想著勢必會重逢,沒有想到速度比預期快了許多。
回到家後,方嘉瑩的電話如期而至。他想著自己可以應付來,可是接到電話的人卻不是他。於蘭聽到什麼,手中的電話從指尖滑落,滿臉驚恐。
褚易年好像又回到某個夜晚,於蘭泣不成聲的抱著他,問他可以不可以離開。那個時候,他感覺到她似乎是老了,無助又可憐。
不出意料的第二天於蘭休息在家,因為沒事做了一桌子菜,而褚易年望著一口都吃不下。
自從上次方嘉瑩來過,顧程就被調回總公司處理一些事宜,他一走連天都變冷了。
褚易年細數著這次相見的時長,嘴裏念念叨叨把張圖都整煩了。可是張圖問他追人成功沒,他又笑笑不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飄起來的從雪變雨。顧程就像一場夢,又像轉瞬即逝的煙花,眨眼就了無蹤跡。發生的一切,和五年前太像了,他甚至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如果是我們太年輕,承擔不了自己的感情,再長大點是不是就會好很多?
褚易年為顧程造了那麼多陷阱,還是抵不過現實重拳回擊,好像全身心入戲的人就隻有他一個,他真的受夠了。
褚易年站在顧程小區門口對麵馬路上,半夜風凜冽的吹,他的心又一次跌落穀底,他用盡畢生的勇氣一樣衝著門口大喊:“我不等你了!”
夜半路上沒什麼人,褚易年好像在和空氣告別,有幾戶家火通明,等的那個窗戶卻一黑到底。
他覺得自己很滑稽,他不是不相信顧程,可一切擺在桌麵上,他又一次被拋棄了。血緣了不起,可他也是承擔著家裏的壓力,都沒太決絕,憑什麼顧程轉身就能從零開始。
他覺得他真傻,他以為他是釣魚人,一切盡在掌握,顧程一定會被釣上來。誰知,他才是那個網兜裏任人宰割的魚,血淋淋的早就麵目全非。
“是我天真,機會就一個,被你花光了。”褚易年自言自語,看著小區那麵自己靠過的牆,突然譏笑著來了一個飛吻。
褚易年走路回家正好遇見醉鬼,故意找眉頭和別人打進了醫院,張圖趕來的時候看著腫著半邊臉手臂小腿纏著繃帶的褚易年,一口氣差點起不來。
“敢欺負你?我去給你報仇!”張圖從來沒看過他和誰出現口角,更別提受傷,此刻簡直火冒三丈。
“我是主役,是我揍他,懂不。”褚易年保持躺著,洋洋得意的翹起下巴。
張圖內心一閃而過怪異,看著床上一身輕鬆的褚易年,明明熟悉卻滲著濃濃的陌生。想開口卻不知道問什麼,他隻能坐到他床邊,幫他削蘋果。
微微轉頭便可見濃墨一樣的夜空,連一顆星星也沒有,是不是某人全帶走了,萬裏無雲,連光也黯滅了。
但森林那麼一大片,過客眾多,你又算哪個?
從那以後褚易年徹底變了,張圖時不時就聽他說今天和誰出門,明天和誰過夜的。他知道他應該對他喊停,可他見到半夜不開燈發呆的褚易年失眠的樣子,他又覺得年少無知者無畏,跌倒還是振作都應該自己親身經曆。
感情都是曆經風雨,終極目的都是取悅自己。
顧程被召喚回錦城就是一個圈套,他不記得五年前方嘉瑩所作所為,但方嘉瑩自己清楚,威逼利誘沒有用,隻有生命危機才能牽製住他。
方嘉瑩進ICU的時候,顧程無法離開,方嘉瑩真的越來越瘋,她不惜一切代價綁住顧程,不讓他離開半步。中間搶救過來後,顧程以為他終於可以放心,方嘉瑩又拔了輸液管鬧了一波,於是又進了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