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留陽招完第二次魂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現在已經過了作法事的最佳時機。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劉楠楠回魂的時候了。
張懷陰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金巧雖然對劉楠楠的死有重大過失,但是她畢竟沒有殺人,
如果劉楠楠真的殺了李金巧,那她的名字就會被加進惡鬼的黑名單裏,輕則打入十八層地獄接受各種酷刑,重則直接墮入畜牲道。
張留陽沒有辦法,隻能被迫放棄法事,回到劉大德家裏,等劉楠楠回魂的時候再隨機應變。
院子裏的壯丁們已經套好棺材,選定好站位,隨時準備起棺,把劉楠楠的屍體拉去她們家田地裏安葬。
張懷陰正站在棺材的右中間的位置,不停地調整著扁擔的角度,想要找到扛起來最舒服的姿勢。
他估摸著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張留陽不能再作法事了,即便是作了也收效甚微,甚至和不作沒什麼區別。
這樣他和王發的計劃就可以順利進行了。
正當張懷陰沾沾自喜之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師父打來的視頻電話。
張懷陰找個院牆內人少的角落接通了電話,卻因為不熟悉手機的用法,一不小心翻轉了攝像頭,導致他能看到師父,師父卻隻能看到他身後的棺材。
“張老頭,打電話幹嘛?想我了嗎?”
張懷陰在誰麵前都是沒大沒小的,麵對他戲謔的稱呼,張玄宗也不生氣,聽到徒弟的聲音,慈祥的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懷陰啊,師父怎麼看不到你人呢?隻能看到你身後的棺材,怎麼沒聽到留陽的聲音,你們這是在哪呢?”
張玄宗年過半百,人年紀越大,就越害怕孤獨,巴不得徒弟們都留在身邊。
這是他的兩個大徒弟第一次出遠門,張玄宗擔心他們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心裏難免有所牽掛。
雖然他們才離家一天多,張玄宗還是迫不及待給他們打了電話,順便問問兩人的進度。
張懷陰也意識到手機屏幕裏沒有他的身影,反而是身後的黑棺材占了大半個屏幕,他倒騰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調整,一度懷疑手機出了問題。
最後手指在屏幕的幾個圓點上胡亂點了一通,居然陰差陽錯地成功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
剛剛調轉完成,從屏幕裏看,張留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原本就做賊心虛的張懷陰生生被他嚇得心髒猛地一跳,差點把手機扔在水泥地上。
“師父,你看看張留陽,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人背後,差點嚇得我把手機都扔了。”
“懷陰,這可不興扔啊,師父可是掏出了棺材本給你們買的手機,你們不用個三五年都對不起師父。”
“對了,你們這是在哪呢?怎麼後麵有一口棺材啊?”
“師父,我們現在借住在滕滕村裏的一戶村民家裏,他們家死了人,正在辦喪事呢。”
張留陽奪過手機,眉頭緊繃,神色嚴肅地回道。
“你們這是碰上事兒了?”
張玄宗最了解他這個大徒弟,每次他遇到棘手的事情,心思就全都寫到臉上了。
“沒錯,但是一兩句話很難解釋清楚,徒兒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靜觀其變。”
張留陽悻悻地說道。
“你解釋不清楚讓我來解釋。”
張懷陰擠開鏡頭前的張留陽,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簡單來說,就是這戶人家的女兒被她母親逼婚逼死了,本來大師兄打算做法事送她投胎,但是他招魂失敗了,現在我們擔心這個女兒的鬼魂今晚會回來複仇,然後錯失投胎的好時機。”
“就這?”
張玄宗原本以為是多麼棘手的事情,聽張懷陰說完,感覺也沒有什麼難辦的,區區小事,何至於他大徒弟愁成那樣。
“我看你們也不用擔心,這隻是你們的看法,說不定那家人的女兒根本就沒有打算複仇,你們又何必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杞人憂天呢?先靜觀其變吧,實在不行電話今天就別掛了,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喊師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