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過府邸,最靠近邊緣的地方,是上官家的祠堂。
與慕容家的祠堂差不多,卻更奢華一些,連爐子上都鑲著寶玉。
奇怪的是,三個爐子隻有左右兩邊的時時燃著香火。獨孤悔正想詢問,卻看見男人拿起一根香插進那爐子之中。
忽的地麵忽然發顫,似乎從地底發出的。獨孤悔屏息細聽,甚至能感知到陣陣呼吸聲。
男人挪開最中間的蒲團,下麵竟還有一個地道,獨孤悔跟著他走下,那陣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想不到祠堂地下竟別有洞天,但即使有火把照明也顯得昏暗。前方的道路也很難看清,獨孤悔看著身旁快步行走的男子,汗水已經凝在了自己的衣衫上。
“上官先生...這裏...”
“以您的本事,感知不到這裏的異象麼?”
男子示意他安靜,走過這條一直向下的地道,下麵是一片比較寬闊的空間。獨孤悔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眼的瞳孔也因為震驚而不斷放大,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座棺木!
棺木不知已經過了多少年,卻毫無腐敗的痕跡,但在火把昏暗的光下,隻顯得陰森。
震驚之中,那棺木竟自己打開。從中緩緩坐起一個鳳冠霞披,身著華彩的女子。
如果算的上棺木中的“屍身”的話,那她就和那棺木一樣,毫無腐敗的痕跡,隻是眉眼和唇上的妝容濃到讓人發冷,正與周圍環境一般。
獨孤悔再膽大,看到這場麵也不由得愣在原地。
“上官恒,為何擾我清修?”
少女問道。聲音冷冽,寒氣透骨。
“啟稟皇後,獨孤家晚輩獨孤悔想要尋求變強之道,請皇後指點一二...”
上官恒躬身回答,獨孤悔雖然震驚,卻仍然細細打量著她。
“皇後?”
“不錯,我正是先祖的正殿皇後。我亡之後,魂靈就一直安眠在這棺木之中。上官恒年輕雲遊的時候偶然發現並喚醒了我,我看現在皇帝孱弱,有意護佑燕國免受侵害...”
“原來如此,晚輩獨孤悔,請前輩指點。”
皇後上下打量著他,獨孤悔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和自己對答,果然膽識過人。
“修行絕無捷徑可走,你本就天賦過人,敵不過慕容信隻是因為他是災星之體。你走的是煉體之術,我可以幫你淬體,但是過程會十分痛苦,遠超常人所想,你當真考慮好了?”
獨孤悔毫不猶豫。
“考慮好了。”
皇後點頭,玉掌張開,自掌心射出一陣紅光包圍住獨孤悔。
這陣紅光讓人極度不適,仿佛吞噬了無數亡魂後出現的力量,包裹在他周圍如同萬鬼纏身一般。
堂堂皇後怎麼會有如此陰毒之功法?可獨孤悔來不及多想,每一寸肌膚如同要爆裂一般痛苦,獨孤悔連忙調息用靈根強身來保護自己的軀體,可如此也讓自己的丹田處如有重負一般,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根正在被一股力量貫穿浸透。
不知過了多久,知道獨孤悔“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皇後的紅光在停止。
紅光消失之後,痛苦隨即消散。獨孤悔癱倒在地大口喘氣。
而等他重新調息的時候,竟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活力,原本的不適感一掃而空,甚至在這裏對地上的靈氣都有一些感知。
“你再次驅動自己的靈根看看。”
皇後說道,獨孤悔隨之運轉,身後竟出現了淡淡的豹的身影。
僅僅這一次曆練,皇後便讓獨孤悔突破到了豹這個階段,獨孤悔的欣喜溢於言表,若是如此,豈不是很快就超越了慕容信?
“人的修煉,靈根一開始都處於元神狀態,需要自己選擇煉體還是煉氣。煉體修身,煉氣修魂,煉體分五個階段,鹿獾狼豹虎。煉氣也分五個階段,豸蛇蟒蛟龍。慕容信已經抵達龍境,但是初入龍境,等階雖然重要,但功法修煉技巧缺一不可,若是調配到位,以弱勝強,不是難事。”
“更何況慕容信無法凝氣出體,隻能肉搏。煉氣之身,豈能與煉體相搏?”
獨孤悔心領神會,與上官恒向皇後作揖拜退。
“每周此日,你都要來找我...”
說罷,皇後躺回棺內,棺木也慢慢合上。
另一邊,慕容信四個人剛從酒樓飲宴回來。
慕容信不好喝酒,老三蘇嵇也隻是微醺,老二燕衡性如烈火,對酒更是不醉不歸。至於老四解宜,就和上輩子是餓死鬼一樣,吃什麼都一幹二淨,自然也醉的一塌糊塗。
幾人晃晃悠悠的回到慕容府內,這府與上官家比就要寒酸許多,圍牆裏麵隻有祠堂房舍和那少得可憐的一點花草。
幾人就這麼躺在府中央,夜已深,正好散散醉意。慕容信似乎有點心事。
“高遊這人我倒是有所耳聞,是我出生那年的狀元。也正是先帝遇害的那天去的皇宮。雖然位居翰林重職,但在那天之後就顯得瘋瘋癲癲,似乎受了不小刺激..”
“不過目前也就剩個虛職了,每個月的俸祿也天天花超,整日縱酒狂歌,他附近的街坊時不時能被他送些錢送些酒肉,那一條街隨處都有可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