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慕容信與林世堂又回到了那片廢墟之中。一番尋找後,仍然一無所獲。
“恐怕很難尋找出什麼痕跡了...”
慕容信說道,他很清楚的記得這裏的現場已經被燒了個幹淨,擊退陸月之後他還特意查探一番才離開。
“作為都尉,不應該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就算一無所獲,也要確定再三才能往上通報。”
林世堂說道,似乎這種話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這種官話慕容信並不怎麼在意,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真成了他的準則。慕容信打量著樹上的劍痕,自己的劍法密,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很難全防。而陸月的劍法狠,每一擊都直刺要害。看此劍痕深刻狹窄,想必是陸月留下的。
慕容信不禁回想起陸月對自己說的話。
“怎麼會是來幫我呢..?”
慕容信暗自思忖,卻忽然意識到什麼。隻是還沒細想,就被林世堂的聲音打斷。
“想什麼呢?”
“這道劍痕深刻狹長,想必此人是個用劍高手。”
慕容信答道,指著那道劍痕。林世堂背著手走著官步慢慢靠近,就比慕容信大幾歲的年齡卻顯得老氣橫秋。他看了一眼那道劍痕,隨後又看了看慕容信腰間長劍。
“比你如何?”
“我與他劍技不同,很難分辨。”
聽到慕容信的回答,林世堂顯得有些失望。
“年輕一代中你的劍術最強,如果你也難以推斷出什麼,線索就斷掉了。
林世堂背著手在這附近踱步,用靴子踢著這些碎石子瓦礫。目光所及之處,忽地看見一黃紅發脆之物隱藏在瓦礫之下,似乎是一塊模板。
“燒成這樣了,居然還有木板。”
林世堂說著,抬腳踢開瓦礫,半燒焦的木板上黃褐色已經被焦黑取代了一大半,裏麵還有些紅色。看來已經被灼燒許久,拿起來都要小心翼翼。
“這麼脆,我感覺一捏都能捏碎。”
林世堂拾起木板說道,卻看見地麵上隱隱約約有點痕跡。
慕容信見此,不禁也走到他身邊。他記得臨走之前該有的木板都已經被丟盡火堆裏麵了,怎麼會還有一塊?
“這上麵還有字。”
兩個人盡可能抹去上麵雜亂的灰塵粉末,陽光下是一個“薛”字。
林世堂捏著那塊木板,他昨天就到過這裏,探查的很清楚,不可能還有一塊木板,就算是木板,而且怎麼就這麼巧,就是那麼大一個門牌?
“如今薛家人心浮動,薛權畢竟年幼,人生閱曆不足,更需要我們多多幫襯啊。”
林世堂腦中忽然閃過這句話,上官恒的笑容不禁讓他發毛。
“想不到他們出手居然這麼快。”
林世堂心中想道,稍加思索後把木板放進衣袍裏麵。
“既然如此,無論如何薛家就可能有線索,我們不妨去問問。”
慕容信說道,原本沒什麼精神的他現在有了不少動力。
林世堂並不急,他也清楚慕容信急著要去的原因,要是壓著不去,怎麼說也不好解釋。這招雖不算得多高明,但也不是沒有應對之法。很明顯這是把慕容信當槍使,林世堂若是想執行崔胤的話,就要壓著慕容信不讓他瞎折騰。
“好吧,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去薛府。”
兩人騎馬到了薛府,這是慕容信第一次到如此世家的府邸門口。門口兩隻石獅子襯的大門無比恢弘,屋簷下一個鍍金“薛”字,地位和氣派頓顯。
“果然大氣啊。”
“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鮮血澆成的呢。”
慕容信感歎道,林世堂急忙對他使眼色,讓他少說兩句。
“薛權他哥死了之後,薛家就相當警惕,也不再做一些跋扈的事情。”
“進去之後少說兩句,他年幼又獨立掌事,別把他刺激了。”
慕容信點點頭,林世堂這才下馬叩門。
“何人叩門?”
“都尉林世堂。”
林世堂向來與薛權關係不錯,所以家丁並沒有多過問。門緩緩打開,一身穿淡藍色長衫的家丁看向慕容信,眼裏有不少警惕。
“這位是?”
林世堂看看慕容信, 旋即替他回答。
“副都尉慕容信。”
“慕容信,是慕容將軍的兒子嗎?”
聲音清幽而顯得有些沉悶,兩個人循聲看去,是一位中等個子的白皙少年。他擺擺手讓家丁給他們讓出道路。
“他就是薛權。”
林世堂對慕容信低聲說道,慕容信打量著薛權。如此大的宅邸和內部華貴的裝飾,即使家丁都穿著絲綢製作的衣服。而他卻衣著樸素,但也隻是沒有花哨的花紋而已。少年麵容清秀,舉止優雅,很容易就給人好感。
“見過林都尉。”
“久仰慕容公子大名,聽說慕容公子昔日在比武會上力挫群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慕容信拱手回禮,但隻覺得這個人有些麵生,並未交過手。之前世家比武會上其他世家都和他過過招,唯獨對薛權沒有一點印象。
“隻可惜那日在下未曾見過薛公子...”
“我身體虛弱,不善比武,隻喜歡研究筆墨,因此沒有參加,深感可惜。請往寒舍一敘。”
慕容信很明顯能感知到他也煉氣,隻是不怎麼強,比那日對抗的獨孤悔還要稍弱一些。
兩個家丁牽著馬離開,兩人跟隨薛權走入宅邸。幾人一路無言,林世堂倒是輕車熟路,慕容信卻止不住四處看看。
這裏的一個大房屋恐怕已經趕得上自己的宅邸了,不過布局卻很是奇怪,並不符合那種大的世家的美觀,反而層林掩映,有些路甚至不跟隨都很難發覺。有些地方很有些被刻意搬弄過的痕跡,原本的布局絕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