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可以叫我的全名,蘇謫仙--------雖然已經很少有人這麼叫我了,你還是叫我白衣先生吧。”
蘇謫仙看見慕容信從床上坐起,伸手給他遞了一杯茶。僅僅啜飲一口,便覺得眼前清明不少,丹田溫潤,仿佛在滋養自己的經脈一般。
“好茶。”
小屋呈木質,卻毫無漏風痕跡。家具古典,卻不顯刻板。慕容信看向茶爐,火焰熊熊燃燒,卻不曾點燃木屋分毫。
“隻是不想讓你感到奇異而已。”
蘇謫仙說道,右手輕輕一甩那火焰就熄滅不見,甚至不留一點焦黑。
慕容信看向窗外,仍然風雪漫漫,不見一點遠景。
“多謝先生搭救,我昏迷多久了?”
“大概一兩個月吧。”
“一兩個月?!”
看著慕容信一臉驚異的表情,蘇謫仙倒是一臉雲淡風輕。
“其實你早該醒過來了。但是你身上的傷近乎致命,治療你的時候沒必要讓你醒著受罪,而且我們的話應該不會太多,你也不會喜歡咱倆待在這雪山上麵一個月的。”
“而且很多人都在找你,有的希望你活著,有的希望找到你之後再弄死你。”
“......”
慕容信呆坐在床上,看著盞中清茶,忽地感覺心口一陣刺痛。
是的,解奕已經死了。搏殺之時,慕容信還能不想著他,可現在回憶卻如潮水一般湧來。他不禁記起他們最開始發現他的樣子,每次吃飯時,都要專門給他多留一些。
斯人已逝,徒留活人悲戚。疼痛若此,慕容信想放聲大哭,卻覺刺痛自辛苦蔓延到全身,一滴淚也流不出來,隻有腦海裏走馬燈一般播放著所有一起經過的事情。
“你在想他,對嗎?”
蘇謫仙輕輕品著茶,與慕容信對麵而坐,這人倒是很有個性,如果說他是神仙的話,倒顯得十分親和。
“......”
蘇謫仙見慕容信一言不發,又緩緩吟起一句詩。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別說了...”
慕容信悲痛之餘,盡力穩定心神。除了眼前人是熟悉的之外, 周圍一切都如此陌生。
“你肯定有很多想問的,慢慢來,你先整理好思路,我再一一回答。”
慕容信捏著茶杯稍作沉吟,便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這是哪?”
“這裏是雪山頂部,此處雪山隔開了燕趙兩國,終年積雪,也叫長白山。”
“而且天氣轉暖,趙國人也要開始放牧了,不然大冬天的我讓你去趙國邊郊,走不出幾步就被逮了。”
原來如此,蘇謫仙把這些都已經涵蓋在內了。慕容信頓了頓,接著問道。
“這麼說,他們都認為我死了?”
“嗯,但是你下山之後立馬會有人發現你還活著,雪山之上我可以隱藏你的痕跡。”
慕容信心裏一驚,世家們再隻手遮天最多隻能在燕國境內作威作福,怎麼這麼快就可以把手伸到別的國家來扒自己的痕跡?
“這麼快嗎?”
“嗯,準確來說那不是‘人’,她叫‘靈’。”
“‘靈’?”
蘇謫仙點點頭,拿起茶壺給慕容信的杯子裏加了點茶。
“這事說來話長,你可在祭壇見過那些被供奉的神仙?”
慕容信點頭,蘇謫仙接著說道。
“在你們眼裏,他們的確是神仙...煉氣和煉體的最高境界也是突破人體極限躍入仙境或肉身成聖擺脫歲月摧殘,但他們可以被擊殺,因此他們不算真正的神仙。”
蘇謫仙十分平淡的語出驚人,擊殺神仙這種事情在他嘴裏似乎顯得輕描淡寫。慕容信嚐試探查他的煉氣境界,正常的煉氣境界都是動物形狀,而他卻隻能探查到一個不斷旋轉的陰陽魚。
“白衣先生...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謫仙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重新倒出一盞茶水,隨後用手指對著茶水一點,一陰陽魚便在茶水中旋轉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