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信現在已經站在問情涯角,再多走一步便墜入深淵。見此趙姬和荊二不禁緊張起來。
“師傅,當心一些,不要掉下去。”
荊二開口說道,本想往前走卻被慕容信伸手阻攔。
“到此再無回頭之路,恐怕隻能向前。”
“你們兩個功力太淺,我下去給你們探探究竟。”
話雖如此,但慕容信還是有些心驚。畢竟不清楚此地虛實,萬一…
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正在逡巡之際,慕容信朝前望去。隻見雲霧漫布之中,一巨大陰影竟慢慢靠近。
待冒出雲霧後三人才發現,朝自己方向的正是一艘大船。大船氣勢磅礴,船舷邊緣空有十麵異色彩旗招展,卻無旗杆。
三人登上船,霎時周圍一片漆黑,唯有船頭掛一燈籠,橙光熒熒,勉強可看清船上。
“如此昏暗…前路也難以得見,不知要去哪?”
慕容信喃喃道。忽聽得四周陰風驟起,滔浪亂湧。滾滾拍在船上,使得船體一陣搖晃。
“嗚!”
三人都是北方人,哪裏有過這種行船經驗?慕容信尚能以凝氣穩定自身,荊二趙姬卻隻能扶在船弦上嘔吐不止。
滔浪之中,慕容信卻隱約聽得陣陣輕響。似從船底而來,而此時荊二趙姬失聲尖叫,更令慕容信看到詫異。
“怎麼了?”
“水!水!…血紅色的!”
“什麼?”
慕容信衝到船邊,隻見血浪滔天。五道血柱從船身貫穿,布局恰如一攤開手掌一般。
十麵旗杆盡皆折斷,血手掌用力一握。隻聽“嘩啦”一聲,船身如紙屑般粉碎,三人一同墜入血池之中。
不知多久過去,慕容信睜開眼睛,眼前血紅一片,隻能隱隱看見周圍的輪廓。
踉蹌摸索幾步,一陣血腥味似是從四麵八方傳來,口裏泛著腥味與血的氣息,似乎是自己臉上流進嘴裏的。
“呸!”
慕容信抹掉臉上血,這才看清周圍。腳下不知是什麼,但好歹還能踩上去,姑且算是地麵。
上麵漫著一片血水,不過連靴子底部都難以沒過,隻是在走路時會濺起些許水花而已。
慕容信還沒從衝擊中緩過神來,明明是落入血池之中,卻直直砸在地上。
掃視周圍,隻見大船的殘骸散落一片,正前方不遠處隱隱約約能看見一處廟宇,不知是什麼存在。
現在不知趙姬和荊二在哪,慕容信盡力大喊也無人回應。慕容信調整內息,接著踉踉蹌蹌往前走去。
走了大概十幾步,隻見木板之下似乎壓著什麼。慕容信搬開木板,隻見趙姬正被壓在下麵,嘴裏不斷發出哼哼聲,似乎也摔的不輕。
這時不遠處又是一陣騷動,荊二從一片帆布之中鑽了出來。
她們兩個比慕容信運氣要好得多,落地的時候或多或少的找到了東西保護自己,比慕容信直直的和地麵親密接觸強得多。
“沒事吧?”
慕容信問道,二人點頭,皆無大礙。
慕容信此時也已經調息完畢,不再想剛剛那樣有些混沌。三人再次仔細打量這裏,不知哪來的光,照亮了這片區域,但此地範圍極廣,四周稍顯昏暗。
“我們航行到了血海上,現在我們就在血海之底麼?”
慕容信喃喃道,但並沒有人能給予他們回答。忽地腳下血水開始躁動起來,以慕容信正前方向形成一個漩渦不斷凝聚。
三人抬頭望去,漩渦逐漸聚合成龍卷,而龍卷又幻化成一隻血色大手,正和剛剛捏碎大船的手一模一樣。
大手剛剛聚合,就狠狠朝慕容信三人方向拍去。三人連忙跳開,血手拍在血水之上,霎時間水花四濺。
落地的水花並未融入血水之中,反而在原地形成一塊陰影。
完全不給三人喘口氣的時間,陰影處一隻手掌赫然出現扒向地麵,一麵無血色的人從中爬出。
此人已經毫無生氣,生前受到的傷口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外,甲胄之上滿是刀尖劃痕。
那腹部一大塊血洞,甚至都能隱隱約約看見腸子,陸鋒手拿鏽血大劍,一步一步朝三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