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瑾低下了頭，沒有回應她。
他不知道，還能陪她多久，過一天便少一天。
他也想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陪她過完這一程，至少最後彼此都還留有回憶，可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她，真的甘願忘記他嗎？
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不確定感。
漆黑的夜，風輕輕，月亮掛在樹梢，空氣中泛著冷意。
紀南瑾窩進時暮雲的懷裏，心裏下了一個決定，往她的懷裏蹭蹭，心頭萬般思緒翻湧。
對不起。
翌日天明。
時暮雲在隔壁開會，視線停住在紀南瑾身上，一心二用，也絲毫不耽誤。
紀南瑾坐在床邊，晃了晃腳，眸光微閃，起身來到時暮雲身旁，小聲的說道：“暮暮，我去外麵找一下璟陽表弟，可以嗎？”
言語間有一絲忐忑。
許久，時暮雲點了點頭，才同意，眼神幽深。
紀南瑾高興的在她臉頰邊親了一下，出門時還不忘確認一眼，臉上掛著笑。
時暮雲修長的指尖輕點臉頰，眉眼溫柔了許多。
關上門，紀南瑾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
“表姐夫，這是怎麼了？”謝璟陽剛巧路過，看見紀南瑾低著頭，不免關心道。
紀南瑾一把將謝璟陽拉倒一邊，時不時望向門口，小聲說道：“那個，我想找一下你師傅。”
“表姐夫，你...”謝璟陽看了一眼門口，歎聲。
紀南瑾抿了抿唇，很是無奈，“我隻能這麼做。”
他沒有辦法。
“我帶你去吧，不過表姐夫，你這一直瞞著表姐也不太好，要不我們還是說出來吧？”謝璟陽歉疚的說道。
要是一開始，他就選擇說出真相就好了。
“沒事的。”紀南瑾搖了搖頭，臉上神情很是沉重。
＊＊＊
“你確定你要這樣做？”柯茂撫摸著佛珠的手頓住，看向紀南瑾的目光，有些詫異。
紀南瑾點了點頭，低著頭，扣著手指，眼眶微微紅。
“若是失敗了，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吧？”柯茂思索了片刻，接著說道：“這件事情，我暫時還不能答應你，我需要考慮考慮。”
這件事還是很大的，說不定會讓時暮雲記恨上他們。
要是這件事情成功還好說，要是失敗，他能肯定時暮雲肯定會跟他們決裂。
“瞞著她，成功了之後，她就不會再記得我了，不會有什麼的。”紀南瑾紅著眼，眼神有些懇求。
“萬一失敗了呢?”柯茂臉上的皺紋微微一顫。
紀南瑾吸了下鼻子，如琉璃般的眸子盛著水光，“以你的道行，還會失敗嗎？”
言下之意，不就是柯茂沒那麼厲害。
“這個…”柯茂撫著自己手心裏的佛珠，微微一頓，歎息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是怎樣的心情？”
“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是開心嗎？曾經擁有也很美好。”
年輕人，還是浮躁了點。
想著為對方好，卻不知道是傷害對方的一把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