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江楓又怎會不記得?她循著記憶中往家的方向走去。
當到了地方時,她以為會看到一個已被歲月侵蝕的破敗住宅,又或是已經改名換姓的府邸。
可沒想到,她看到的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永定王府。
“沒想到,不僅在,還一如既往的氣派啊。”江楓不免生出幾分感慨。
“所以,福伯他們還在。”暖竹說著便上去扣響門環。
當年王府就剩下福伯和寒梅她們了……
暖竹一下又一下的扣著門環,盡管一直沒人過來開門,可她還是很有耐心。
龍戰歎了口氣:“要不,咱們還是翻牆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王府早已空了也說不準。
話音剛落,門便被人從裏麵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名女子,素麵朝天,麵容憔悴。
“……暖……竹?”女子一眼便認出了暖竹的身份,她連忙往暖竹身後看去,當看到江楓時,不禁潸然淚下。
“春夏?”暖竹這才認出春夏來。
春夏比記憶中老了很多……
“公子……”春夏跨過門檻慢慢走到江楓的麵前緩緩跪下:“春夏終於等到您了……您終於回來了……”春夏說著,失聲痛哭。
江楓眼眶微紅,她在春夏麵前蹲下,伸手拭去春夏的眼淚。
看著如此的春夏,江楓滿是心疼。
當年江楓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除了她自身之外,便是她那春夏秋冬四個婢女,每一個都是花容月貌,舉手投足不輸於京中的那些貴女。
可如今……
“別哭了,我回來了……”江楓捧起暖竹的臉,用從前的口吻哄她:“再哭就不美了……”
“春夏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公子了。”春夏緊緊抓住江楓的手又哭又笑:“太好了,終於再見到公子了。”
當年江楓離開時,她們已經做好此生再也見不到江楓的打算。
但她們還是日複一日的守著永定王府,希望能有那麼一日,可以等到江楓。
沒想到,這一日還真被她們等到了。
可是……這偌大的永定王府,隻剩下春夏一人了。
江楓走後寒梅憂思成疾,熬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前年的冬天,寒梅熬不住了,再也沒能醒過來。
福伯身子骨倒是健壯,可他年紀大了,本就沒幾年活頭了。去年剛入春,便撒手人寰了。
“是我,回來晚了。”江楓抱住春夏,聲音低啞。
她江楓何德何能,讓她們苦等自己?
“抱歉……”江楓抱著春夏的手臂漸漸收緊,除了抱歉,她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公子不必與我等說抱歉。”暖竹搖搖頭:“公子,回來了不是嗎?”
回來了,福伯和寒梅便能安息了。
府中的一切,比江楓想象的還要好。她難以置信地問春夏:“都是你一人收拾的?”
春夏說:“王府這麼大,光靠我們哪能收拾的這麼好?”
“那是誰?”暖竹好奇。
“是太子殿下。”春夏回道:“太子殿下定期讓人過來打理,所以王府才能一如從前那般。”
“原來如此。”江楓心中多了幾分複雜:“他在信中從未提起過此事。”
“您在前線打仗,哪能讓這些瑣事分了您的心?”春夏一直握著江楓的手,生怕鬆開手江楓便會消失不見。
春夏直接領著江楓去了江渡的院子,她告訴江楓,福伯在老王爺的臥房中供了靈位。
當年,江渡的遺體被帶去了望君山,福伯不想連個祭拜的地方都沒有,所以便供了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