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經耽擱人家五年了,沒理由再蹉跎人家的時光。
以後,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就是了。
聽到她這麼說,再看看她的神情,劉媽不由暗自在心中心疼惋惜。
多登對的一雙人兒了,卻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而錯過彼此。
唉!
怕惹鄭之卉傷心,劉媽不敢再聊下去,連忙轉移話題,“那小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我以後肯定是要找份工作的,但這些都不急。”鄭之卉說,“明天,我想先去探視哥哥,然後再去祭拜一下爸爸媽媽。”
第二天。
監獄的會見室裏。
鄭之卉安靜地坐在會見室的窗口前,不一會,她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裏麵的一扇門被打開,然後一個穿著囚服的人出現在視野裏。
鄭之卉看見來人,克製不住地倏然站起身,隔著一麵玻璃窗與僵立在裏麵的人對視。
兄妹倆時隔五年再相見,兩兩雙望,幾乎都是瞬間紅了眼眶。
鄭之卉看著裏麵黑了、瘦了,又滄桑了很多的鄭邵元,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五年不見,她哥哥哪裏還有當年鄭家大少爺的半分意氣風發?
他甚至比他現在的實際年齡還老成了一些。
而在鄭邵元的眼裏,恰恰相反。
鄭之卉與五年前並無二般,依舊是當時的青春模樣。
年輕又好看。
這讓他有種做夢的感覺。
包括剛剛,被通知說是他妹妹來探視,他都是處在一種難以相信的驚喜中的。
鄭邵元緩緩走到鄭之卉麵前,兩人緊隔著一麵玻璃,近距離看著對方。
真的是他妹妹。
站在他麵前的,真的是他的妹妹。
看著他眼中潮濕,鄭之卉也覺得心口泛酸,哽咽著喊了聲“哥哥。”
鄭邵元看到她的嘴型,顫抖著伸手拿起話筒,鄭之卉見狀也才反應過來,連忙坐下也拿起了話筒。
鄭邵元坐下後,許久才沙啞著嗓音說了一句,“你終於醒了?”
鄭之卉重重點頭,“嗯,我醒了。”
“好,好,醒過來了就好。”
鄭邵元悲喜交加的聲線都是哽咽顫抖的,他看著鄭之卉,滿眼悔恨和愧疚,“五年了,五年了……對不起,小卉,是哥哥對不起你。”
他猶記得當年他一槍擊中她的場景——
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後悔。
如果知道那天會誤傷她,他哪怕是束手就擒也絕對不會去動章伯軒。
鄭之卉不停地搖頭,“哥,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她心疼地看著他滄桑消瘦的臉,眼淚忍不住又泛了上來,“哥,你在裏麵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從小到大,他都是錦衣玉食,就連一杯茶都要有人端到麵前伺候著的,可如今卻……
鄭之卉無法想象他這五年在監獄裏是怎麼熬過來的。
鄭邵元卻聳聳肩,“在裏麵不愁吃不愁喝,挺好的。”
聽到他的話,鄭之卉驚訝不已。
若是放在從前,隻要稍有不順意,他早就大聲嚷嚷喊罵了,而如今,他居然能順然又平靜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還是她印象裏的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