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時候花了一個月零花錢才買到的《息霜英豪平話》，六月讚點了點頭。那本看了個開頭便被老家夥奪去丟到井裏的話本讓他怨念很深。
“那些故事想必六月兄也都知道，雖然世間傳頌的版本極多，但是大致也就是那麼個樣子。”
“慕少艾因為喜歡將岸而置桃躍火的愛慕於不顧，然後桃躍火因愛生恨離慕少艾而去，將岸遍尋桃躍火無果，最終萬念俱灰也離開慕少艾的故事麼？”這時，小北極興奮地說道。
直到看到眼前兩個男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小北這才止住嘴。
“嶺南流行的畫冊裏是有這麼一個故事嘛。”小北委屈地辯解道。
“嘭”
有個遊俠笑岔了氣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幸好地上是個泥塘，隻是滾了個渾身泥漿。
“小姑娘，這話到了息霜可不要亂說，嗯，就在這裏也不要再講了，都是觸犯大忌的事情。”怛羅雲望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個……你還是繼續講慕丁丁的故事吧。”小北頗為遺憾地說道。
待六月讚詢問了下那摔下馬的遊俠後，怛羅雲望接著說道：“慕鼎在慕少艾坐上息霜王座後，改回了本姓，也就是如今息霜的大司馬郤鼎。”
“還是慕丁丁好聽。”六月讚和小北同時說道。
“那安源君？”六月讚又問道。
“慕少艾至今仍沒有子嗣，身邊僅有一個養女。”
“聽說息霜大君近年身體一直不好，朝政都交給了六官？”六月讚問道。
“慕少艾自從坐上息霜王座後就得了奇怪的寒症很少出現在朝堂上。不然當初花澈死後，息霜也不會求向道庭。依著他們的交情，慕少艾說不定自己就帶了玉疆騎士殺到柳京去。”
怛羅雲望接著道：“因為慕少艾當年是被族中趕了出來，所以在他得勢後來歸附的家人他隻收了曾經對他多有照顧的族叔慕南春，也就是如今的息霜大宗伯。所以即便自己沒有子嗣，慕少艾也不願意過繼曾經仇人的子孫傳嗣。那郤鼎原先也是慕家的家生子，是以郤鼎曾經想把自己的長子郤杲過繼給慕少艾做養子。”
“切糕？看來這次真的惹上了糕富帥。”怛羅雲望說到這裏又看了眼遠處那華貴馬車。
“不知為何，慕少艾雖然沒有同意，但是也將極是豐腴的安源城封給了郤杲。”
“也就是說，剛才馬車中隻哼哼了兩下的男人就是郤杲？”六月讚問道。
“因為父子二人在息霜朝堂上地位甚高，這郤家子弟也多恃寵而驕，在關外十分跋扈。這安源君雖然在國中比較愛惜名聲，不如他的幾個弟弟那般囂張。但是真的囂張起來，恐怕在這關外，沒有人敢觸他的黴頭。”怛羅雲望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道。
“那剛才……”安源君的身份被揭開，六月讚才覺得剛才這關似乎過得太容易了些。
“無論適才馬車中是不是安源君，恐怕都不是什麼好事，打狗也要看主人。”怛羅雲望說道。
“怛羅兄貴為護教騎士，難道也怕？”
“我怛羅家先祖本是蠻人，千餘年前聖道拓邊到關外，我家先祖便投了光明，後來更是舉族遷往洛京，歸化入夏。這些外藩強國向來是強勢慣了，那些勳貴未必就會怕了我們這些道庭的奴仆。若是安源君真想對我們施些手腳，恐怕道庭也不會因為怛羅家這樣的歸化族跟強大外藩過不去。”怛羅雲望有些憤憤地說道。
“怛羅兄這番為了六月讚這幫兄弟可是將那安源君得罪狠了。”六月讚心中生出一番感激。
“雲望和諸同僚的姓名都是六月兄所救，便是粉身碎骨想報也是應當，六月兄不必介懷，我們這次送了天師大人到息霜後便會到北邊赴任，倒是六月兄要小心一些。”
“六月讚省得。”
這時，二人一路說著已經到了遊俠的營帳門口。
在六月讚身旁護衛一路的遊俠們也眼巴巴地望向六月讚，隻等著他一聲吩咐好去歇息。
原先眾人就已經十分疲倦，這一鬧騰下來更是困頓至極，一行人不停地打著哈欠。
“六月兄，那就不叨擾了，今夜就此別過。”怛羅雲望拱手告辭。
“怛羅兄若是方便可否幫忙……”六月讚本想讓怛羅雲望順便將小北帶去那些歌女的營帳處，但是小北不知幾時已經靠在他的胸膛上睡去。
無奈地笑了笑，六月讚隻得對怛羅雲望說道：“明日再會，怛羅兄。”
隻待怛羅雲望的馬蹄聲遠去，六月讚這才發現小北藏在長絨大衫的連襟大帽中睜開一隻眼睛偷偷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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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