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分,陰雨蒙蒙,接連三五天均見不著太陽,四處都是潮乎乎的,空氣裏也漂浮著一絲黴味,叫人好不難受。此時在江邊的一座小客棧裏,有一位少年正在一堆燒得通紅的柴火前烤著衣裳。
這位少年名叫鄧昊,是少陽宮掌門紫陽真人的徒弟,排行第五,亦是其中最年輕一位,今年剛二十出頭。雖說年紀輕輕,但鄧昊在江湖上卻有些名頭,鄧昊與其四位師兄並稱“少陽五傑”,江湖上但凡聽到“少陽五傑”這個名號無論白道**均會給幾分麵子,個中緣由除了這五兄弟的為人處世及個人修為外,還不得不提這少陽宮。
少陽宮地處中原以東,位於嶽楓山頂峰,是中原四大派之一,其掌門紫陽真人亦是當世修為數一數二的高手,所以礙於這等關係,“少陽五傑”平日行走江湖便方便許多,數年下來倒也積攢了不小的名氣。
前後烤了約莫一盞茶功夫,鄧昊手中的衣裳已然冒起了一層白氣,就在此時,忽然有人推門而入,鄧昊扭頭一瞧,不禁脫口而出,道:“梁師兄,你回來啦。”
進屋那人是鄧昊四師兄梁羽鵬,比鄧昊年長個四五歲,黑皮方臉,濃眉大眼,絡腮胡子,身長近九尺,十分高大威猛。梁羽鵬進屋後立即脫去身上的蓑衣鬥笠,而後坐到鄧昊身旁的柴火前,倒了一碗熱茶一仰頭便喝了下去。
鄧昊摸了摸還有些潮的衣裳,道:“梁師兄,有什麼消息沒?”
梁羽鵬麵色凝重,微微搖頭,道:“毫無音訊,你呢?有沒有打探到什麼消息?
鄧昊搖搖頭,不再言語。
梁羽鵬見此,將手中茶碗放下,徐徐道:“看來隻有等大師兄回來了。”
過了半響,又有一人進到客棧裏來,想必此人便是鄧昊與梁羽鵬口中的大師兄了。此人名叫滕永青,年紀約莫三十歲左右,著一身淡青色長衫,腰間係有一根白色腰帶,一塊青色玉牌掛於腰間隨步伐左右擺動。
滕永青進屋後照例將身上蓑衣鬥笠全都脫下,而後坐到鄧昊與梁羽鵬身旁,道:“二位師弟,可曾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鄧昊與梁羽鵬二人聽了此話,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搖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有。”
滕永青聽聞此話,不禁微微歎氣,道:“這可就不好辦了。”
鄧昊微微皺眉,望著滕永青道:“大師兄,眼下如何是好?咱們下山已經一個多月了,到現在還是找不到半點有關那失竊法寶的消息,莫非……”
梁羽鵬一聽此話,趕緊問道:“莫非什麼?”
鄧昊道:“昨日我在外打聽消息時,聽見有人說最近魔教之人在玄洲露過麵,隻是不知消息準確與否。”
梁羽鵬聽了此話,不禁一拍大腿,道:“師弟,你怎麼不早說!不然的話我們也不必在這裏多耗上一天。”梁羽鵬本就嗓門頗大,這一激動說話便像嚷嚷一般,此時這客棧裏還有幾桌客人,一聽這動靜立馬停住手中碗筷紛紛瞧了過來。
鄧昊見狀趕忙朝那些店內客人擺擺手,示意他們沒什麼事,而後小聲道:“梁師兄,你啥時候能改改你這燥脾氣。昨兒那人是個跑江湖的算命先生,我看他賊眉鼠眼,不像是好人,所以便沒當真,誰知道他說的話能信不能信?”
梁羽鵬立馬道:“那你也不能不說啊,萬一是真的呢?”
鄧昊探過頭瞧了瞧滕永青,道:“既然這樣,那還是讓大師兄拿主意吧。”
梁羽鵬扭過臉來,雙手一攤,望著滕長青道:“大師兄,事關緊急,我想我們還是去一趟玄洲吧。”
滕永青半天不言語,隻是直直的盯著麵前的火苗,過了好半會兒這才徐徐道:“也罷,也罷,那就去一趟玄洲吧,眼下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碰碰運氣了。事不宜遲,咱們立馬動身。”滕永青雖然言語不多,但行事卻十分果斷。話音才落,三人便紛紛回屋收拾東西,前後腳出了客棧後便禦起飛劍徑直往北飛去。
三人中滕永青最年長,所以閱曆也最為豐富,這玄洲已經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滕永青也闖蕩江湖有些年頭了,所以對這玄洲也不是很陌生。唯獨鄧昊,初出茅廬,在中原還算輕車熟路,此番遠赴玄洲的的確確是頭一遭。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鄧昊眼見前方烏雲密布大雪紛飛,仿似由初秋時分一下來到了十冬臘月,再一細瞧,前方蒼茫茫雪白一片望不見頭,於是心生疑惑,問道:“大師兄,前方可是玄洲?”
梁羽鵬搶道:“那還用說,前麵便是玄洲。”
鄧昊運足目力往前瞧了一會兒,這才微微皺眉,道:“這裏什麼都看不清,在哪落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