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兒？”
馬上的盧國公麵色陰沉，目光如刀，冷聲喝問。一個親衛趕緊在他耳邊輕語一番。
程知節的冰冷的眼神在兒子的身上來回掃動，咬著牙罵道：“畜生！作孽。”
李固的心碎了，看著遠處那個披著蓋頭的紅色身影，他想仰天長嘯，又想嚎啕大哭。一股從未有過的悲憤不住在心中翻滾，眼淚決堤一般再也忍不住了。
淚眼朦朧中，李固娘，李成還有三丫一個個從驢車上下來，一家人中隻是少了李固爹。李成三丫都是一身新衣服，三丫穿著碎花的花襖，頭上還紮著頭繩。
就見她遠遠的揮舞著手中用紅布編成的花兒，哭著喊道：“哥哥，成親了要拜天地呀!”
這聲音讓李固的淚流得更快了，士兵們的眼睛都看向了他，人人都帶著羨慕，人人都帶著笑意，人人都帶著祝福。
去娘的軍規吧，李固猛的一抹臉上的淚，老子今天要娶媳婦，誰他媽也攔不住我。
將手中的長槍塞給身邊兄弟，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哭著卻也笑著一步步的朝那些深愛著他，依托著他的家人走去。
“拜天地嘍····”身後不知那位兄弟扯著嗓子猛地喊了一聲，緊接著天地之間便之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回蕩，不停的回響：“拜天地嘍。”
李固站在小玲兒的麵前，這個紅蓋頭的姑娘在發抖，一雙手已經凍得通紅，肩頭一動動的，似乎是在壓抑著抽泣。蓋頭上繡著鴛鴦，喜慶的顏色在滿山的銀白中格外耀眼。
“你這是何苦！”李固哽咽著說道。
回答他的是同樣的哽咽聲，但卻異常堅決：“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李固猛的把那雙冰涼的小手握在手中，對麵的姑娘身子一顫，嗚地一個哭聲卻又馬上憋了回去。
手是冰涼的，心卻是熱的，李固笑著對劉裏正說道：“麻煩大叔給做個見證，今兒就在這拜天地了。”
劉裏正擦了把眼淚：“在這好，頭頂天腳踩地，這天地拜的才大氣。”
“爹咋沒來。”李固一隻手在靠過來的三丫頭上摸了下問道。
“病了。”李固娘流淚笑著：“別惦記，沒事兒，他就是新病，見不得這個。”
“開始吧。”李固回頭向大軍的方向望去，所有兄弟們的麵上都是笑著，就連馬上的盧國公也是一臉笑意，手中的馬鞭還輕舞了兩下。
劉力爭深吸一口氣，一個調門就脫口而出：“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緊接著又是軍中的弟兄們真天半的呼聲。
我拜你，希望你保佑我平安歸來，保佑我家人無恙，保佑明年風調雨順。李固拉著小玲兒的手跪在了雪地上。
“二拜高堂。”
我拜您，是因為您是我這輩子的娘，我也將您當成以前那個娘。
“夫妻對拜。”
我拜你，是要告訴你我絕不負你。可能你不懂什麼是愛，但你卻將我當成你一輩子的依靠。
“送入洞房·····送入洞房···嗷！”軍中的士兵們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每個人都興奮的滿臉通紅，手中的兵器不住的敲打著，在這寒冬中，殺人的利器居然發出了喜悅的聲音。
李固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捏住蓋頭的一角。他早已見過蓋頭中的容顏，可心中還是不能抑製的忐忑和激動，當然還有緊張和興奮。
唰···紅色的蓋頭迎風而起，一張俏生生的煉丹出現在視線之中。臉上的粉早就被淚衝成一道一道的，眼圈也哄著。可眼神中的笑意卻是那樣的明顯，輕咬著嘴唇兒，羞紅的麵頰，讓李固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