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便到了秋收時節,司馬脀這邊進展格外地快,他基本總領了冀州大小政務。袁尚甚至連機密文件都直接讓司馬脀查閱代辦,其中自然也包括糧草的屯放位置。司馬脀舀著文件,淡淡地笑道:“烏巢嗎?很像袁紹的作風。”
他將糧草調運計劃寫完,便又去找甄宓。兩個人數月間經常接觸,不知不覺也親密了許多,司馬脀也直接舀到了甄府的通行令牌。
司馬脀來到甄府中,便進入聽香水榭,甄宓已經坐在主位上等待了許久,見到司馬脀,問道:
“司馬先生可是已經得到了所需的情報?”
“是啊,我該稱病回家了。”司馬脀淡淡道。
“那真是太好了。”甄宓麵露喜色道。
“甄姑娘如此高興,可是甄家同意遷往關中了?”
“不,”甄宓搖了搖頭道。“先生雖然心思縝密,偽造的密信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宓兒的兄長甄儼最近被提為大將軍掾,父親年老體衰,疾病纏身,所以將家主傳給了他。兄長向來與袁紹親近,若將此信交給兄長,恐其懷疑,牽連先生。”
“做得好。”司馬脀微笑道。幸虧甄宓沒有貿然行動,否則自己非但不能接走甄宓,還會與袁紹反目,牽連兄長。可他又馬上問道:“你那邊沒成功還高興什麼?”
甄宓漲紅著臉,柔聲道:“先生已經達成了目的,可以去秦國領功了。先生將來所愛的人也一定會很幸福,這樣就夠了。至於宓兒雖然沒能說服家裏人遷走,但至少和先生說了很多話,宓兒已經滿足了。就算將來要嫁給袁尚,我也已經努力過了,沒什麼遺憾。”
司馬脀雙手握拳放在桌上,他雖有著極強的忍耐力,但也明白,這個時候把甄宓獨自留下,對於男人來說,是比穿女人的衣服還要屈辱的事情。他歎了口氣,心道:“我的確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自己的功名可以攻擊他人,但甄宓對我來說,還算外人嗎?”
“甄姑娘,讓甄家遷入關中,難,但姑娘若要走,易。隻要姑娘你點一下頭,在下必將姑娘一起接出鄴城。”
甄宓頓時驚訝道:“先生說什麼‘易’,宓兒可是甄家小姐,若是出了院不回,必會被人追究。而且最近我跟先生經常來往,若先生稱病辭官,我又下落不明,兄長必懷疑先生。”
司馬脀冷笑一聲,道:“家父在在下小時便教我裝病,但那是家父的權術,我司馬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豈能隻會父親那一套?”
“那先生欲如何?”
“裝死!”司馬脀狠狠道。“在下動用家奴,必會讓袁軍都以為在下已死。待在下發喪之後,再秘密將姑娘接出,天衣無縫,必不會讓任何人看出。”
“可是先生不怕延誤戰機嗎?”
“據在下猜測周弘必會在明年三四月,曹操糧草吃緊,背水一戰之時才會出擊,現在才九月中旬,把姑娘接出綽綽有餘!姑娘隻要在我發喪後十四日,偷偷跑出城北門即可,盡量帶出些家產,否則袁紹失敗的時候甄家必不會好過。”
當天司馬脀離開甄府後,立刻調集家奴,準備裝死事宜。第二天,他走在街上,忽見街頭衝出一蒙麵男子,持一把匕首從人群中迅速穿過,直衝向司馬脀。司馬脀左右有四個家奴為護衛,他們上前攔截,可那蒙麵男子技巧“高明”,力量“極大”,一下就挑開了幾個家奴的武器,隨後一刀刺入司馬脀的心窩。
“噗!”的一聲,鮮血衝天而起,甚至濺射到了來往行人的身上,頓時街頭慘叫聲一片。司馬脀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卻咬破口中血囊,吐出一口鮮血。他死死抓著那個蒙麵男子的衣服,可蒙麵男子不停“掙脫”,“瀕死”的司馬脀很快沒了力氣,被黑衣男子逃走了,而他的手中,卻多了一個令牌。司馬脀舀起“從蒙麵男子那搶來的”令牌,看了一眼,嘴裏念著“青州”二字,隨即裝作一副釋然的樣子,把令牌放在身旁一個家奴的手裏,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家奴連忙上去扶住司馬脀,其中一個用手指抵住司馬脀的鼻孔,驚恐地喊道:“沒氣了,先生死了!”過往的百姓嚇得紛紛逃跑,他們從未見過當街殺人的事,一看到司馬脀被當眾刺死,都驚呆了。
這時,一個拎著藥簍,一副郎中打扮的男子快步走出,嘴裏喊著:“讓我看看。”
隻見他一手掐脈,另一手摸著司馬脀被匕首刺穿的地方,搖了搖頭道:“心已經被刺穿了,活不了了。你們還是早點買口棺材讓先生入土為安吧,別讓他一直這個樣子。”